皇上默而不語。
早些年,三四十歲春秋鼎盛對政事很有一番大展宏圖之心的時候,皇上忌憚著父未老子已壯,是有些不喜兒子們在京干涉政事,但是這麼多年了,朝政在他一個人的折騰下,皇上自個兒心裡清楚,是不及元祐早年的清明瞭,積弊太多,或許是真的老了,皇上已經失去了雄心壯志,皇上不想折騰了,只想怎麼能放鬆一點兒,想養養小兒子小女兒,想讓幾個兒子分別當著一點兒,多一點兒天倫之樂,但是這些話皇上是拉不下臉面來說的,老二老三自己都想走,皇上也不挽留,擺了擺手道:“走走走,要走的趁現在還不是天寒地凍的趕緊走,在封地上循規蹈矩些,別一個個的以為山高皇帝遠,土皇帝似的,不說座屏藩國,少恣意干涉地方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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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事沒事,把幾個兒子都訓誡了一番,又留幾個兒子吃了一頓飯,直到夜色深了,才放兒子們出宮。
第二天,景王妃一早就去拜見皇后,皇后捨不得內侄女,自然不放景王回封地。
荊王是說走就走的,不過在荊王走之前有始有終,誰下了多少賭注的,荊王府統一收銀子交給吉祥賭坊,又從吉祥賭坊兌出銀子來分送各府。
六萬六銀子啊,李斐下注的一萬兩銀子一根毛也沒有看見,就坐收了六萬六銀子,然後宋多福下了七十注,扣去五厘,是五千三百二十兩銀子,荊王府的人給各府各家送錢很厚道的,連零頭也沒有抹去,李斐命人點收了,又抽出其中的五厘,連著宋多福的一筆,一共是四千二百八十兩銀子,和荊王府的人著實客氣了一番,才讓他們收下走的。
宋多福賺了幾千兩銀子開心了一夜的,真拿到了銀子倒是不開心了,絞著手帕子道:“斐斐,你說襄王殿下能不能留下來?”
趙彥恆走了,程安國也要隨著走的,宋多福的心絞得和腸子似的,但是她也實在看不懂頭頂的一片風雨,心裡著急,都不知道該不該著急。
李斐望了望波雲詭譎的天空,嘆道:“我也不知道!”
雖然趙彥恆每次出現都是動手動腳,沒羞沒操的,但是回了襄陽和京城隔了千里路,李斐這心都是空落落的;雖然憶起早前說過的話,趙彥恆在昆明就說過會陪她在京城的,可是當時是她實不想上京,趙彥恆才說的這話,男人哄女人時說的話,實在不能全信,而藩王封分諸地是祖宗成法,吳王和荊王都自覺的請旨離京,趙彥恆是留下來好呢?還是不留下來好呢?
李斐一直認為,她是深明大義的女子,可是趙彥恆走了,她形單影隻的……
“姑娘!”李斐面前的茶涼透了,她只是怔怔的盯著窗外,幽露進來笑道:“姑娘,幾位姑娘都打發了人來說,給姑娘道喜,還說笑著讓姑娘請客呢!”
一賠八,給莊家抽了五厘,預設的給荊王這個莊家五厘,李斐還賺了六萬二千兩銀子,這是多大一筆數字?宣國公府,姑娘的月例四兩,少爺的月例八兩,太太的月例二十兩,朱欽的一等公爵年俸兩千五百兩,趙彥恆的親王爵年俸八千兩,可比較而知,這六萬二千兩真是大大的喜事了,背後多少人眼紅得發亮。
富不露財,過去的十六年,李斐一直敬聽著這樣的教誨。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李斐以前是這樣為人處世的,這些個,全是為了趙彥恆改變了!
李斐忍了又忍,撥出一口鬱郁之氣道:“告訴幾位妹妹,說我有事往二姐家去,改日一定請她們熱鬧熱鬧。”
幽露看出了李斐的不高興,緘默不語,李斐果然起身換了出門的衣裳,臨出門前坐在鏡臺前看到自己沉鬱的氣色,又廢了很大一番功夫塗脂抹粉,描眉點翠,再約上宋多福,兩人嘴上都說著,去李姜住的貓兒巷。
登上了馬車,宋多福迫不及待的確定一回,道:“斐斐,我們真的去襄王府嗎?”
李斐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用一種高傲的口氣道:“確實要去二姐家,不過是繞過去給他們看一眼!”
這話添上那語氣,聽著好奇怪啊,給人一種拽拽的感覺,宋多福盯著李斐看了好幾眼,才垂下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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