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霖掰不過一意孤行的母親,惆悵道:“我的婚姻,原來是我的責任!”
“所以梁家和崔家才是門當戶對,都是官宦之家。齊家的老爺中舉了沒有?”說完梁氏哼了一聲,對兒女婚事自信滿滿的。
崔霖沒聽到這句話,她再琢磨著梁氏說起的家族責任,在滿面惆悵之後豁然開朗,叮嚀道:“那襄王妃的責任呢?”
梁氏沒聽清女兒的話,就問道:“你說什麼?”
崔霖已經笑靨如花,道:“娘,我們趕快回京城吧。”
兩旬之後,崔家母女歸京,荊王府前任奉祠正岑長倩活著出現在江陵縣,荊王私自囚禁的傳言不攻自破。
李斐和李姴十八里相送,一排大雁,呈人字往北而去,李斐向北偏東方向極目瞭望。
三月二十一日,內閣首輔彭潼病卒。據說在首輔位上三年無所作為的彭潼,在臨終之前,奏請皇上冊立儲君。因為彭潼上的奏摺只有皇上御覽,皇上壓在御案上還沒有批覆,人就去了,誰也不知道彭潼最後一封奏摺寫了什麼,就按照自己的想象,有了據說。
奏請皇上冊立儲君只是據說的一種,還有治理閩江,整治鹽稅,設立西寧衛儒學,彈劾遼東總兵李德完,反正時下最關切的幾件大事,都成了據說的內容。
在襄陽府,自然是奏請皇上冊立儲君的這一條據說,流傳最為廣泛。
到了四月初三,傳吳王荊王景王襄王在四月三十日抵京的聖旨,旨到襄陽王府。
襄陽和京城,也就一千兩百里,前年從京城到襄陽,一路遊山玩水也就走了二十四日,這一回不要遊山,不要玩水,李斐想著,趙彥恆就算有她這個拖累,每天走五十里,二十日也足夠了,所以襄王府上下有條不紊,行李收拾了三日,查了查黃曆,四月初八宜出行。
一輛一輛馬車,在襄王府門前一隻長龍排開,望不到頭,望不到尾。趙彥恆和李斐,王府屬官及其家屬,幾百僕從,上千護衛,除了人,還有每個人的行李,一堆堆沉冗的行李,場面相當得壯觀。
臨近午時,已經出了襄陽府城二十里,車龍就地停歇,宋多福乘坐的獨駕藍稠油布車停在一棵榕樹下,姚奶孃抱著虎頭虎腦的栓子下來,壯實的栓子掙扎著下地,就穿著開襠褲在樹根下拉臭臭了。
姚奶孃盡職盡責的擋著風口,如每天一樣看過哥兒的臭臭是不是健康,再多費點事,鏟塊土埋了。
宋多福讓一個騎馬的丫鬟阿蓮捎帶上,往前一程和李斐一道用膳。栓子還小呢,有奶吃就對付了一頓。
往前一程圍了一圈杏黃色幔帳,一套桌椅板凳,茶碟碗筷都是家常用具,按著府裡的歸置鋪設了出來。馬車裡窩了三個時辰,李斐披了一件雪青色的蓮蓬衣在幔帳內散步,繞了一圈扶著椅背站著對宋多福笑道:“你要坐就坐,要站就站。現在窩在馬車裡趕路,坐著未必比站著舒服,站著未必比走著舒服。”
原以為肚皮敞過一回,第二回是輕車熟路,能輕鬆許多,現實卻不是如此。這一胎比上一胎折騰多了,這才知道倆月,宋多福就孕吐了倆月還沒有止住,吐的人都清減了許多。宋多福一手握拳往後捶了捶腰道:“那我站站,伸伸腿。”
畫屏看著僕婦升起了炭爐子,抬進來烤餌塊。裹了一張牛肉芝麻醬的,熱乎乎的用油紙包著遞給李斐,再裹一個遞給宋多福。
宋多福在後頭聽阿蓮說王妃中午烤餌塊,聽著是嘴饞的,所以坐了阿蓮的馬過來蹭飯,現在把餌塊捏在手裡,聞著這股子味道又犯起了噁心來,勉強把手上的一個吃了就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留在襄陽的建議,宋多福是第一個反對,趕一千兩百里路又讓一個孕婦著實辛苦了。李斐嘆了口氣,再次重申道:“你也是趕巧了,一來一回都讓你趕上,你們這邊有什麼不舒服的,別怕麻煩,別悶在肚子裡,要休息還是要怎麼樣,只管張嘴,萬萬別太逞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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