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故意忽視趙彥恆的情緒,刻意和他喋喋不休的說道:“我這幾天正發愁呢,你說邈邈就比多福的兒子小了那麼幾個月,怎麼就差了這麼多。程煥那小子十三個月已經走利索了,邈邈提還提不起來。身高體重都不如程煥十三個月的時候。我娘和那誰,沒比多福兩口子矮一截,不矮還高點兒,這生下的孩子怎麼縮了個兒。沒少他一口吃的,怎麼不噌噌的往上長。”
李斐是真的期盼李邈噌噌的往上長,就像農夫種下了莊稼,期盼著長勢喜人。
趙彥恆全無反應,李斐用手肘碰了碰他,還非得他出個聲音。
趙彥恆尚未張嘴,李斐又柔和的叮囑道:“你壓著嗓門子小聲說話,他睡著了。”
趙彥恆翻身就罩住了李斐,臉埋在李斐的脖頸喃喃道:“我彆扭!”
“彆扭什麼呀!”李斐反手拍拍趙彥恆的臉,絲毫不去理解趙彥恆的情緒,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要是能給我娘提個醒兒,或許就沒有我弟弟了;你要是能安下心來當一個富貴閒王,你及你身後那麼多的人,就不必如此的忙忙碌碌了,忙得我娘,連兒子都不顧了。”
李月此番北上,是押著許多貨來的,有陳介祺在南邊運作,南來北往互通有無,什麼賺錢倒騰什麼,李月現在就在運河邊上,向北方的經紀們出售貨物。所以李月和陳介祺,明面上還是兩口子。兩口子這兩年急遽得,集聚著財富,大部分送入了襄王府,由趙彥恆支配。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奪嫡是相當耗財的事,趙彥恆自己的俸祿和封地上的收益根本開銷不過來。偏偏趙彥恆又想當個皇帝,缺錢缺得緊也不能像吳王那樣亂來,更不能像荊王一樣,去光明正大的侵佔別人的良田。
前世的景王是怎麼毀去的,私動了鹽鐵,賢王之名真是虛偽,和吳王荊王又有何不同。
要做儲君,得顧全國之大義,所以趙彥恆要做一個心懷天下的好王爺,就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得在不予朝廷爭利的前提下集聚財富。所以當年趙彥恆以湖廣藥商的身份住在李家隔壁,搬進去那麼多的藥材,確也是個販藥的。
李斐做了兩年的王妃,每回算著各處的賬本,就覺得賺再多的銀子都不夠使的,因為奪嫡就是一個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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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彥恆放開了李斐,自覺的躺在床沿邊上。
李斐露出一絲竊喜,手上攬著親弟弟,在弟弟的睡顏上憐愛的親了一口。
吧嗒一下還親出了響聲來。趙彥恆彆扭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脫口而出道:“這又不是你生的兒子,兩個整天了,時時刻刻戳在我們中間,成什麼樣子了,是個一家三口的樣子?他和我沒一點兒相似,你也下得去嘴?”
李斐翻身捶了趙彥恆一樣,砰得一聲捶在趙彥恆的肩膀上,下手的力氣不小,李斐瞪著眼兒道:“你什麼意思?我和他有四分之一是相同的,我怎麼就不能親一親,愛一愛他了。”
趙彥恆直直的躺著,抱臂硬頂著道:“他和陳介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李斐涼涼的冷笑了兩聲,忽然就壓不住了道:“我是不知道,將來你和什麼唐姑娘,周姑娘,何姑娘,崔姑娘生下了孩子來,有幾分能像你,又有幾分能像我。”
趙彥恆被李斐這番充滿火氣的嘲諷怔住了,反應過來品味過後,才理解了李斐這兩天的舉止,軟下了態度道:“你想哪去了,我早早就說過了,我們還年輕,我願意等著你,守著你,我不想當便宜爹,也不叫你當便宜娘。”
這兩天李斐摟著李邈作得那麼厲害,就是在等著趙彥恆這句話,如今趙彥恆果真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李斐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還是一塌糊塗的,連父皇都不說了,只道:“皇上精心為你挑選了好些個姑娘,都是性情溫順又好生養的好姑娘,她們巴巴的等著進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