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都知道衛王懷著孕的愛妾忽得死了,怎麼死的就眾說紛紜了。有說得了急病驟然辭世的,有說流產了連著母體救治不得死了,更有人想象了,說是被衛王妃轄制死了。
阿芳為什麼忽得死了,上頭還查不清楚,下頭就更加看不清楚了,傳言出來就有好幾個版本。
宋多福一聽就搖頭了,道:“待會兒什麼都可以說,只這件事,王妃不開口,我們就別嚼舌根子了。”
張大奶奶想著宋多福和王妃交情匪淺,連連點頭。
四個人湊了一桌九牌,牌桌上李斐的手氣差的要死,摸了兩把牌一個麼和響都沒有,以至於三家有心想讓都讓不成,那就乾脆不讓了,金夫人自摸到一張三錐子,笑得歉意道:“各位承讓了。我胡了!”
李斐還不到需要別人喂招的年紀,所以甚是喜歡金夫人這般爽利的脾氣,浮現出一抹笑,道:“畫屏再拿一吊錢來,今兒我要撒財了。”
金夫人捂嘴笑道:“王妃今天在我的手上把黴運全放了,好運自然就來了。”
張大奶奶指著金夫人嗔道:“上一把是我胡的,也沒像你這般大言不慚呢。”
李斐雙手疊放在桌上,道:“我好久不玩牌,都生疏了。再摸幾回,我的運道就來了。”
宋多福在李斐面前是自在慣的,推了牌往椅背上一靠道:“暫停會兒,現在肚子裡這一個鬧得正歡實。”
李斐傾了身看過去,宋多福穿了一件輕薄的藕荷色繡葡萄藤對襟單衫兒,在位置上一坐壓得肚子大如簸箕,眼盯住了都能看得出肚子裡的小傢伙在動。李斐有那麼點羨慕,不過隔了一個皇后和皇上鬧開了之後,李斐也就羨慕一丟丟,再沒有酸酸楚楚的一點味兒,道:“也是我的丫頭們不懂事了,把你請了來。你快去榻上躺著,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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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多福輕鬆的一笑,擺擺手道:“二爺每天得與我說三四回,叫我躺著。我躺著骨頭都酸了,這樣出來走動走動我是巴不得,我就這麼坐會兒,他過會兒就安靜了。”
說著拉住立在旁邊的槐蕊,道:“姑娘替我打一圈,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槐蕊笑著應下了,坐了一張小杌子,坐在宋多福的邊上。
張家和程家捱得挺近,張大奶奶打趣道:“宋姐姐是得了一個會疼人的丈夫。十餘日前我孃家往我這兒送了點東西,我撿了一盒綠豆涼糕送到程家,姐姐是不是一天吃完了?第二天程二爺還問相公是哪家糕點鋪子買的。”
宋多福笑得甜蜜蜜,道:“是了,是哪家糕點鋪子?這倆月我吃了許多家的綠豆糕,也沒有你家送的好吃。”
張大奶奶是京畿人士,孃家就在京城治下。張大奶奶道:“是我孃家有位老僕,做這綠豆糕有點別樣的心思。”
宋多福笑得不好意思了,道:“我竟不知為了一口糕,繞了這麼一圈。”
顯然,宋多福是吃上張大奶奶孃家老僕做的綠豆糕了。這又不是做買賣的人家,為了一塊綠豆糕是太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