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父親新婚的妻子,朱妙聰是不願意強顏歡笑的去捧場。
這樣的心結,朱欽哪裡會看不出來,他並不勉強,還退一步道:“日後你見了廖氏,稱呼一聲夫人即可。”
朱妙聰瀲瀲眼眸瞧著她的父親。
廖氏和朱欽大禮已成,她現在佔據了朱欽妻子的位置,名正言順的成為了朱欽所有子女的母親,所以當面稱呼,朱妙聰得叫廖夫人一聲母親,才是合乎禮數。適才,正堂奉茶,餘下的弟弟妹妹們,都脆生生的叫了母親,可是她怎麼叫得出口,餘下的弟弟妹妹都是庶出,他們生來就要奉他人為母,她不一樣,她是嫡出。
所以剛才她犟著嘴含糊了過去。
“嫡庶有別,你是嫡出,自然高傲些,也是可以體諒的。”朱欽把話說到朱妙聰的心坎上,頓了一下,又刻意說道:“再者,有斐斐的先例在,你可以依著她行事。”
朱妙聰臉色一僵。先有許氏,後有廖氏,李斐都是稱呼夫人的。
“用心服侍姑娘……”朱欽已經走出門,仔細的吩咐了幾句。
當天,宣國公府中事傳揚開來,要知道一件事,傳來傳去,就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了。
崇文門大街上的一處茶館,幾個人吃茶嘮嗑,一個人起頭,是這麼說的:“你們知道沒有,宣國公府的大姑娘被送到姑子廟去了。”
豪門恩怨一直是庶民百姓熱衷的八卦,他對面一位白面書生知道的更多一些,道:“哪裡能不知道,這件事裡頭不知道鬧得多兇了。那府裡和大姑娘同出一母的二姑娘,據說是有身孕了,為了姐姐四處哀求無果,動了胎氣,如今都躺到了,孩子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
“還有這檔子事!”
所有人自動腦補出了一對楚楚可憐的姐妹倆兒,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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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人拽文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喔。”
起頭那人附和道:“說來,朱大姑娘要是兩世為人,這兩世都是栽在李氏女的手中了,前兒失寵廢殺,後兒,在姑子廟聊此殘生,又有何趣。”
當強者和弱者並存,不去細究有理的還是無理的,世人普遍同情弱者,白面書生低聲道:“襄王妃李氏,苛刻太過。”
側旁一群聽客,有一人為襄王妃不平,插話道:“怎麼就認定了是李王妃威逼,豪門大戶多有我們未知之事,還是莫要下這樣的定論。”
白面書生直耿道:“那府裡,誰是最看朱大姑娘不順眼的那一個?總不會是親爹。李氏女是元祐十年九月初九出世,朱大姑娘是元祐十年十月初六出世,要知道長幼序齒,李氏女才是宣國公府真正的嫡長女,這一對同父的姐妹,她們從出生乃至一世的榮辱,皆是此消彼長。”
冥冥中自有玄妙,在場諸位聽客點頭者多矣,就在這時,一聲悶鼓從街上傳來,茶館裡的人探頭一看,熙熙攘攘的說話聲就小了一半。
那是兩個侍衛在清道淨街,皇城根下,富貴雲集,高官林立,擁有這一套擺場的人不少,諸位都是見怪不怪的。
一對一對的侍衛過去,街道上空無一人,然後一群前簇後擁的,足有兩百人,肅然而過。
有人看不明白,道:“這是哪位貴人?這麼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