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很恭敬的聽了淑妃一番教導,其實不用淑妃特意的教導,李斐心裡也有個掂量,她在李家,和李迅等三個堂兄一樣,是讀四書五經,受最正統的教育長大的,在李斐的理念裡,妾不壓妻,妃不壓後,和邪不壓正是同一種信念。小妾做得再得意,也沒有僭越妻子的道理。宮裡的后妃得了帝王的寵愛,縱然有子有女,前朝百官和芸芸百姓看得見誰,皇后才是母儀天下的那一個,儀態萬千。
後宮之內,若有後妃冒犯皇后,殷商時期蘇妲己誣陷姜王后,前朝皇上寵愛貴妃,皇后避居側宮,亂了尊卑,失了法度,都是禍國殃民之兆,所以不管當今皇后是冷臉還是熱臉,國法家規,李斐當然會先孝敬皇后的。只是趙彥恆非皇后所出,這些話李斐永遠不會說出口。
淑妃自以為李斐很有受教的態度,心情多少有點複雜,對旁邊的宮人道:“把太和抱出來見見哥哥嫂嫂。”太和公主讓皇上帶了五個月,直到今年二月冬春之交皇上病了大半個月,才回到淑妃身邊。
太和公主是去年九月出生,現在八個月,正是長得最好看的時候,鵝毛一樣輕軟的頭髮剃過兩回,現在長出半個指節,烏黑濃密,臉上圓嘟嘟的全是奶膘,五官精緻和儂麗的淑妃很肖像,一雙幽黑透亮的眼睛很會看人了,好奇的打量了趙彥恆和李斐一會兒,就伸出肉肉的小手朝淑妃撲過去,然後再轉過頭來,張口衝趙彥恆笑開來。
趙彥恆親暱的走過去,笑罵道:“你個壞丫頭,是見到嫂子害羞了?”
趙彥恆靠近了,太和公主就把小身子扭過來,趙彥恆很熟練的提著雙腋抱過來,太和公主噗嗤一下,在趙彥恆脖子上噴了一坨口水。
李斐看到了情況,趕在宮人動作之前站起來,從袖兜裡掏出一張柔軟的素帕,先給太和公主稍微拭了拭下巴,再捂著趙彥恆的脖子道:“小妹妹是長牙了吧。”
“是嗎?”趙彥恆把太和公主提起來要看個仔細,可是小孩子已經把嘴巴閉上了,一雙大眼睛盯著李斐看,一動不動的。
“是了,上顎一下子冒出兩顆牙,輕易看不見,得她笑開了才看得見兩個白點。”嬌嬌的女兒一天天的長大,任何一點兒小小的,成長的變化都叫為孃的高興,此時淑妃就從宮人手裡接過一個鑲嵌著寶石的撥浪鼓,一手搖著撥浪鼓一手牽著女兒嫩嫩的小手,衝女兒咯咯咯的笑著,企圖引著女兒笑出來,全無剛才的半點高冷。
不過太和公主沒那麼給面子,伸著手把撥浪鼓抓了過來,小指頭摳著上面的寶石,又扯起兩側綴著的珊瑚珠子,力氣還小,這個拆卸的意願是很強烈的,鼓鼓嘴巴子還要張口咬了。
趙彥恆及時制止了,換了一根曬得很乾很硬的番薯條給太和公主磨牙,太和公主不依要哭,趙彥恆把她擱在腿上掂了掂就哄好了,這期間李斐一直聽著淑妃說話,淑妃問昨天來了幾家賓客,誰家送了什麼賀禮,李斐答得上來的就答了,有些答不上來的,就叫趙彥恆來解圍。
期間李斐還留意著太和公主的眼神,那雙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過來,李斐就笑眼望過去,衝這個八個月大的小姑子釋放最大的善意。
中途,寧妃使了宮人來問淑妃,待會兒把公主抱過去,是和襄王妃見了禮就退下來,還是抱著公主在席上停留。
待會兒李斐還得以襄王妃的身份正式見過在京的諸位兄弟姐妹,及後宮嬪以上的后妃,既進了皇家,該認識的人就得認識,省得日後鬧出對面不相識的尷尬,諸位見禮過後,就是家宴。太和公主只有八個月,說哭就哭,說鬧就鬧,且不懂事的,還有拉屎撒尿這檔子事也不受控制,要是汙穢了飲宴,就有些尷尬了,寧妃生了思柔公主,比太和公主大五個月,也還不懂事的,兩邊商量一下,要是不讓孩子在家宴上待著,兩個孩子就一起抱下去,反正兩個孩子都吃著奶,又聽不懂人話,能知道什麼。
不過寧妃這麼特意來問一聲,請淑妃的主意,還是有些伏低了身段,遷就淑妃的意思。
這個遷就淑妃的原因,一則,這個寧妃姓郭,和黔國公府郭家是同籍,早連了宗,李斐和黔國公府又有一層關係,算是給李斐的面子;二則,她就養下了一個丫頭,淑妃的兒子已經成年娶妻,不管大位落在誰的頭上,和這些皇子的生母交好,對她們母女二人總有好處。
皇上已經老矣,還能庇佑她們母女二人多久了。
如今這後宮,皇上也沒有特別專寵於某個人,寧妃得到的傳召是比較多的,晚上侍寢也很多,也是遠遠說不上專寵,淑妃生太和公主傷了身子,足足有半年不能侍寢,皇上是個貪色急性的,不能侍寢這個寵眷就淡了些,好在還有太和公主被皇上放在心尖子上,在皇上面前,太和公主比思柔公主討喜多了,淑妃是正一品妃,寧妃是從一品妃,所以論綜合實力,淑妃還是穩穩壓了寧妃一頭,寧妃這樣的知情知趣,淑妃就拿了主意道:“讓孩子們留下來吧,多聽多看父皇的音容笑貌,要是不乖了,叫奶孃注意些,及時的抱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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