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表示了遲疑。
壽春公主柳眉一挑,隨意道:“怎麼,那個丫鬟是七弟收用過的?”想想阿芳普普通通的姿色,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妻子從孃家帶過來的丫鬟極有可能會被丈夫笑納。壽春公主問一聲,依然也不在意,妾通買賣,何況是一個丫鬟。
“沒有!”李斐言簡意賅的先駁斥了這一問,然後才好心好意的提醒道:“五哥見了她不是嚇得臉都發白了,怎麼還把人送到他眼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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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出去大半個時辰,問了很久才問出來,五哥最開始的時候是像起了那事害怕,後來是害羞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除了妻妾和服侍他的奴婢,再不能給別人看到,他在害羞呢。我說他怎麼大方的給一個陌生的丫鬟戴花,早前有故,五哥對那個丫鬟是天然的親近。”壽春公主反而展顏笑開來,忽又嘆道:“我和五哥,從宮裡到宮外接觸那麼多年了,我自問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五哥了,我比父皇還了解五哥,卻還總是被他弄得摸不著頭腦。因此我總是放不下他,按長幼秩序是妹妹對哥哥的牽掛,只是我這心裡,像是姐姐對弟弟的掛懷似的,總是不放心。”
李斐頗有動容,道:“我明白,這是親情。”
壽春公主惆悵道:“五哥那個樣子,他分不清楚美醜,分不清楚善惡。要是沒有人善待他,他就是被人捏在股掌之上,隨便玩弄,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
“三姐嚴重了。”李斐趕緊道。
壽春公主以手覆臉側過了頭,待情緒冷靜下來之後,才平靜的道:“不過五哥還是能分一些好歹,比如這一次,他沒有把救他的人轉眼就忘到了腦後,過了一年還記得她,對他來說真是太難得了。這樣的記得,天然就是一種好感和信任,五哥身邊,也少有人能得了他的好感和信任……”
話語戛然而止,壽春公主望著窗外明媚的天色,面容森冷。
這麼些年,還是有人把衛王的好感和信任得了去,比如之前哄了他出王府的屋裡人春鶯,又比如現在的衛王妃孫玉燕。前一個因為自私自利已經處死了。後一個?壽春公主想起這個人來,心裡就不太舒坦,她總覺得孫玉燕敷衍著她的五哥,怠慢著自己的丈夫,甚至有時候,作為一個妻子對丈夫起碼的尊敬都做不到。不過孫玉燕把自己掩藏得太深了,她沒有證據,她只是在他們日常的相處中有那麼一種感覺而已。
孫玉燕,靠在她五哥身上才有了榮華富貴,要是一邊享受著五哥帶給她的榮耀,一邊又嫌棄著五哥的愚魯,別叫她抓到把柄!
李斐也把衛王曾經的屋裡人想起來了,她不得不為阿芳想得長遠一些,阿芳是純粹做個丫鬟,還是連床上的事情也做了,成為通房?那麼想一想,李斐無奈的垂頭了,她要是鬆口把阿芳給了出去,進了壽春公主府,進了衛王府,那麼往後的時候都是她無法干預的。
壽春公主的心緒本來就不太好,沒聽到李斐允諾她,不免就染起一次不快,嗔道:“怎麼,一個丫鬟你不會捨不得吧。”
皇上的女兒死了好幾個,成年的就壽春公主一個,可謂是在一眾兄弟中間一點紅。這麼多年了,公主比任何一個皇子都要受寵,而且就公主尊貴的地位而言,女人堆裡,除了皇后就是她了。公主的尊貴猶在王妃之上。
可是李斐自己知道,她和阿芳阿菊兩位名為主僕,實際上是長契的僱傭關係,她不能像遞一件貨物一樣,把阿芳就這麼遞給了壽春公主。
“嗯……阿芳是母親給我的人,伺候我沒有一日不盡心的!”設想一下壽春公主的心思,一字字李斐也說得很艱難。主僕之情再怎麼深,也不能深過了大伯子大姑子,李斐斟酌著語氣,道:“她跟了我有些日子了,我今日得把她帶回去,先把這件事情與她說清楚了。我想五哥身邊也沒少服侍的人,三姐為他所想,為他深憂,可能是五哥身邊缺少忠心的人吧。但是一個人能不能竭誠盡忠,還得看她本人的意願。”
壽春公主還真沒想過李斐不鬆口,不由愣了下,隨即道:“你說得也是,尤其五哥這樣的,誰能真心的忠於他。”
李斐不置可否,左右再想一想,想到了衛王妃,又慎重的道:“衛王府五嫂當家做主,我們兩個自己商量了,總要五嫂允准此事吧。”
“這當然!”壽春公主眉目冷峻。她本有意用阿芳試探孫玉燕的心思,至於把人要過來怎麼個試探,她且得想一想。
李斐從壽春公主的神態中,清晰的捕捉到了公主對衛王妃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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