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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重陽節後,黃灃死,羸兒逃。瀛王整個人憔悴了許多。整個冬天都無精打採,不上朝,也不出書房。整日裡的消遣也不過是羸兒留下的手絹,用過的蒲扇,淡淡餘香,彌漫了瀛王整個心房。比相思之情更甚的,是擔憂,瀛王常常夢到羸兒獨自一人在外生活,慘遭迫害,九死一生。每每夢醒,都覺得心有餘悸。時間久了,瀛王便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放走穎欒的決定了。
開春後,瀛王似乎想通了些,開始忙活於前朝後宮,為賀蘭族的事奔走,因為只有幫羸兒做點兒事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活力。不用淑嘉勸,他自己平日裡也在勸著自己:萬一哪一天羸兒回來了呢?要是羸兒回來了,瀛王絕不會再放她走,因而現在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以後更好地與羸兒重逢,為了讓她能活在陽光底下,而不是像現在過街老鼠一般東躲西藏。
這一天下朝後,瀛王照常呆在書房裡不願出門。淑嘉在自己的房裡遠遠地張望著書房這個方向,想過來看看,又怕惹瀛王不高興。
淑嘉是收斂了許多,她不再走動後宮,一得了空就在自己的東廂房裡做做女紅,看看書。對王爺的愧疚之心從冬天到夏天,一刻也沒有消停過。但是她從來不會對羸兒和黃灃感到愧疚,甚至覺得他們的下場是自食苦果。如今羸兒和黃灃是除了,王爺也不搭理自己,一定程度上,淑嘉會認為這是羸兒連累了自己。
算算日子,羸兒離開已經快半年了,這半年裡瀛王最好的消遣莫過於在書房裡小酌幾杯。醉著舒心些,有時還會夢到羸兒回來了。
今日書房裡,瀛王喝了些小酒,一時憂心忡忡一時歡快解氣。憂心不過是想起穎欒,解氣則是因為阮妃。“記得小的時候在牧原,有一回阮暘的婢女打碎了阿朵部的珍藏花瓶,阮暘為了護住她身邊那個小婢女,竟然教唆自己的父親拿你們姐妹倆出氣,那時我便知道這個小女子不簡單,日後長大了,還指不定怎麼翻天覆地呢。我在牧原待得時間短,護不住你們賀蘭,如今阮妃失寵雖沒有影響到阿朵部的根基,不過我相信這樣的日子不遠了。當年拿你們姐妹倆出氣的女人我先替你們壓制著她;當年拿你們賀蘭做自己墊腳石的阿朵部我遲早得把他們一鍋端了。曾經那麼善良單純的你都得到了什麼,我情願你能學些阮暘身上的伎倆明哲保身。在這個亂世我也怪自己不能保全你,我只怪自己.......”瀛王喝了酒有些暈,胡言亂語地也只能對著空氣訴衷情。
曹忠在書房外又聽到了王爺的自言自語,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只好由著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放下這個心結。
梨兒看著小姐在窗外望著書房的方向,不免心疼,她放下了手中的燕窩,輕輕地走到淑嘉身前安慰著她“小姐也別這樣傷心了,王爺遲早會看開的。現在王爺只是對那個丫頭還抱有希望,免不了掛念著,這才冷落了小姐。”
“冷落我?”淑嘉一個輕擤了一下鼻子,眼睛不自覺地紅了“王爺什麼時候給過我溫暖?一年到頭望不盡的冰冷包圍著我。自打一嫁過來,就如同打入了冷宮一般。他的心裡,至始至終只有羸兒。”淑嘉顫抖著的手蹭了蹭自己的發鬢,太陽xue上暴起的青筋能夠看出她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梨兒如何看得過淑嘉這副模樣,她急中生智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小姐,我們不如......幫王爺斷了這個念想。”
淑嘉聽得有些迷糊“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