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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平民憤 (2 / 2)

穎欒無言以對,因為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並不是阮磊想要的,她只是將阮磊推到風口浪尖的劊子手,她扼殺了阮磊海闊天空的夢想。良久,穎欒只是說道:“那是他應得的,命數至此而已。”

冊封禮開始了,瀛王堅持讓阮妃對阮磊行冊封禮。阮妃臉色煞白,極不願意這樣做。瀛王甩了甩長而寬大的袖口, 卻在不為人知的衣袖裡藏了阮妃的手。阮妃就是這樣被瀛王牽著、控制著完成了無論是大臣權貴還是草民百姓願意看到的祥和的加冕禮。

這樣的一幕看在穎欒的看來卻是格外刺眼,雖然穎欒自知身份,也知道這些是不該管,可是瀛王與阮妃裝出來的親密的模樣,穎欒如鯁在喉,抑鬱難安。

行過加冕禮後,按著規矩,眾人拜見新王,場面甚是宏大。這時不必行跪拜禮的瀛王和阮妃便有了契機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瀛王湊近阮妃的耳邊說道:“接下來,娘娘就該在眾大臣權貴面前保證不再幹預牧原內政,表示自己信任新王。”

阮妃的手都快被瀛王捏斷了,但是礙於眾人面前不敢吱聲,她也只能細聲細語地回絕道:“本宮已經承認阮磊這個新王了,王爺還想怎麼樣?”

瀛王也不顧慮阮妃的情緒,直直地說道:“娘娘若是在眾人面前沒有明白表態,大臣們對娘娘的芥蒂如何解開?今日之事是皇上授意的,娘娘可不願再留下什麼不愉快的手尾吧。這兒可是娘娘的母家。娘娘掂量掂量。”

阮妃十分為難,可無奈受挾於瀛王,只好認命。

跪拜禮之後,欽差大臣拿著牧原王的手令對大眾宣佈牧原王的立場。宣佈完畢,淩肅便再也不是牧原王,而是人稱族長。

阮妃不得已,當眾表態再也不插手牧原政事,並宣佈三日後回京都。

加冕最後,瀛王終於放開了阮妃的手。他命曹忠將泰連宣上殿後向眾臣解釋道:“娘娘此前確實有許多不當之處。深宮婦人不諳世事,做事難免有失分寸。全都是這一太監慫恿作祟的緣故,離間兄妹、父女、君臣,實在是罪無可恕。現在本王便將這一真相昭告天下,還阮妃娘娘一身清白的同時也為牧原除去這一毒瘤。”

簾貞聽瀛王說完泰連的罪行後,在一旁補充道:“此人原是大世子阮明身旁伺候的太監,深得崇裕殿的信任,自從世子阮明大限歸天後便想盡了法子陷害牧原王爺。如此心機深沉、不擇手段,其罪當誅!”

眾臣嘩然。雖然瀛王所言並不能將阮妃此前的種種劣行抹去,但難得的是,牧原王和瀛王都不計較這些過去,大家也只能隨著兩位王爺的意思,將這一頁翻過去。但是有一個人是如何也不願意就這麼過去的,她在門外抽泣地看著這一切,她懊惱著,憤懣著,只怪命運的不公。

翠翠看不過穎欒這般傷心,她也知道阮妃的羽翼已經被裁得差不多了,便進了門指著阮妃質問瀛王道:“王爺就這麼放過阮妃嗎?她做過的事這麼輕而易舉地找個太監替罪。這對受過罪的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穎欒沒想到翠翠會主動替自己出頭,她眼淚也沒來得及擦,便伸手攔著翠翠。阮磊見穎欒哭得梨花帶雨,忍不住心疼地握緊了拳頭。

瀛王沒想到穎欒剋制住了自己,跑出來抱不平的竟是穎欒身邊的這個女人。眾人面前,權政面前,由不得瀛王可憐穎欒。他一臉冷漠地吩咐道:“哪兒來的丫鬟,這般沒規矩,還不著人帶下去好好教規矩?”

翠翠甩開侍衛的手大喊道:“王爺在逃避著什麼?難道王爺京都遠來牧原只是為了教育奴婢這官官相護、強強聯合的規矩嗎?阮妃娘娘的許多劣跡,讓我們遭過多少罪?難道就這麼了了嗎?公道何在?”

穎欒心急得攔著翠翠道:“你別說了別說了。咱們走,快走。”

瀛王拿翠翠沒辦法,只好對阮磊說道:“原來是王爺共患難的恩人,王爺帶下去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就是了,今日之事就此結束。本王先回去了。”

穎欒拉不住倔脾氣的翠翠,翠翠一股腦地跑到瀛王面前說道:“王爺是非不分,六根不淨,如何能使天下人信服?人心都是肉長的,王爺不是沒見過拘囿所那一幕的慘狀,難道王爺的心真的不痛不癢嗎?”

瀛王不願在這樣的場合尷尬下去,他只想著盡快處理好阮妃的事,早日將阮妃帶回宮,可是翠翠那副不願鬆口的模樣,實在很難不讓瀛王平心靜氣。“朝堂之事,輪不到你一個奴婢這樣議論,今日牧原王大喜,你卻來尋這樣的晦氣,實在是不懂規矩,曹忠將她帶下去,賞五十杖。”

穎欒連連求饒道:“王爺您放過翠翠吧,奴婢會教她規矩的,求您不要懲罰於她。”穎欒為了翠翠,又一次跪在了瀛王的面前。

阮磊看不不下去了,讓簾貞帶走了翠翠。翠翠臨走前,對瀛王十分失望,她沒想到從前姐姐的男人竟是個這樣沒心肝的人,她開始替姐姐感到不值。

翠翠走後,阮磊遣散了眾人,便急著過來將穎欒扶起。穎欒起身的那一刻,滿眼幽怨伴隨著淚水流淌下來。瀛王看得直心碎,可是在別人面前他除了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外,什麼都不能做,特別是對穎欒的憐憫,他一絲都不能展露出來,這樣才能護得穎欒周全。穎欒最終也沒有對瀛王說一句話,除了替翠翠求情外,她除了幽怨,更多的是心寒,今後的日子裡,穎欒不知道自己還能與瀛王有多少溫存。

晚上穎欒和翠翠憋屈地大哭了一場,卻怎麼也不情願住到宮裡去,即便阮磊貼身侍衛簾貞來請也不開門。瀛王則為白天的事,為穎欒的那一眼幽怨惆悵不已,曹忠什麼也幫不上忙,只好陪著他一起一醉到天明。

阮妃自認倒黴,回了自己的寑殿之後也沒怎麼折騰,更多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待著發愣。是啊,鬧了那麼久,即便是精力充沛的人都會倦,何況是阮妃這種自作自受的人。或許阮妃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能沉寂許久。

最不能平靜下來的當屬牧原王了,他見了引領和翠翠的鬧劇之後,一下子全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擔心的賀蘭人真的就在磊兒身邊,而且是自己下令賜死的前媳婦和篡位害死的牧原郡主。牧原王一整個晚上都咿咿呀呀地,努力訴說賀蘭人的事。阮磊伺候在身旁也煩心地很,他不願再讓父王傷害了穎欒和翠翠,又生怕父王將穎欒和翠翠的身份說出來,再掀起不必要的風雨。

迫於壓力,一夜沒睡的阮磊淩晨時分終於將兌了啞藥的酸梅汁伺候牧原王喝下。他真的希望父王能就此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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