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愈發得意了,她嘲諷著瀛王道:“看王爺那般緊張,想來對著這封信也是十分在意了。在意得都顧不上搞清楚本宮是否拿了一封假信來糊弄王爺。”
瀛王的眼直勾勾地盯著阮妃。阮妃繼續說道:“既然王爺不問,本宮主動些也無妨。這信中啊,留下了姚貴妃娘娘的小字,為‘縈’字,這個細節想來外人是不會知道的。王爺您掂量掂量要不要將沐穎欒送給本宮吧。”
瀛王仍然不答應阮妃,還是堅持著那句話:“你是怎麼拿到這些信的?”
阮妃大笑道:“這個王爺您別管,你只要想清楚沐穎欒值不值得這封信便可。本宮雖然可以答應牧原百姓,答應父王,答應你將阮磊推上位,但是不能什麼都遂了你們的意。本宮只要沐穎欒。”阮妃把信帶來前就想清楚了,即便成全了阮磊,要是沐穎欒在自己的腳下生不如死,也能將阮磊掌控在自己手中。阮妃只要想起阮磊看沐穎欒時的那一抹深情,阮妃就覺得痛快。
瀛王還是沉默著,阮妃握緊手中的信說道:“兩日後本宮便要隨著王爺回宮了,王爺還是盡快想清楚吧。要是沐穎欒沒有隨著本宮回宮,本宮便將這封信帶到皇上跟前。王爺你說,皇上看了這封信會怎麼樣?”阮妃猜準了瀛王不願面對自己母妃的死,才加大勁兒地要求沐穎欒隨侍。可惜瀛王依舊沒有表態。
阮妃走後,瀛王馬上帶上曹忠去了阮磊的宮裡。剛好阮磊在伺候淩肅用膳,見是瀛王過來,阮磊回稟了父王便在書房裡召見了瀛王。
瀛王一上來便抓著阮磊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道:“我問你,我母妃的信件怎麼會在阮妃的手上?”
阮磊聽到瀛王這麼說也大吃一驚,他一臉無辜地說:“小王未曾將信件交與阮妃娘娘,不知道王爺是在哪兒聽來這樣的訊息。”
“不可能沒有,今日阮妃拿著信過來找我了,要不是你洩露出去的還會有誰?”瀛王得理不饒人,險些將阮磊打趴在地。
阮磊見瀛王認真得緊,也開始擔心起來:“本王確實沒有這樣做。依稀記得,當初本王入獄曾將信件交給一個女子。後來.......本王也不知信件怎麼會交到了阮妃的手上啊。”阮磊琢磨著,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信件是由穎欒散佈出去的。他只怕是阮妃嚴刑逼供,穎欒不得已拿出信件來救命的。
瀛王不知道阮磊是真的無辜還是假的無辜,他只知道這樣的事發生了不管是誰的責任都寧殺錯不放過。他咬牙切齒地警告阮磊道:“本王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此刻起本王給你一天的時間將這件事搞清楚,要是明日你還解釋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本王便不會放過牧原。你可聽得明白?”
阮磊害怕地點點頭,應承了下來。瀛王的利害阮磊不是不知道:他能將天下驕橫第一的阮妃製得服服帖帖的,他同樣有本事將牧原攪得人心惶惶。可雖說信該在自己手上保管著的,如今走失了也不是自己的責任啊,走投無路之際,阮磊讓簾貞打點好,便服出行,悄悄地來了居所見穎欒。
穎欒起初聽到這件事也頗為吃驚,她回憶道:“當初前往拘囿所,我知道自己進去了多半是出不來了,便將信件交由趙大富的妻子梅娘保管著。梅娘心善忠貞,不像是會出賣我求榮華的人。我著實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或許梅娘真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阮磊也不願對穎欒多加自責,他只求道:“明日一早便跑一趟這個梅孃家問清楚吧,我讓簾貞跟著你去,這樣安全些。只要將事情弄清楚便好了。”
穎欒點點頭,又搖搖頭,眉間淡淡地憂思伴隨著紅唇微啟,阮磊竟有一瞬想隨了穎欒去一趟趙大富家的沖動。“簾貞伴駕恐生不便,翠翠隨我跑一趟就可以了。我只是擔心著阮妃手裡拿了這樣不得了的籌碼,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即便她回宮的日子迫近,自然是有辦法刁難我們.......”
阮磊鼓足了勇氣將右手搭在穎欒的肩上寬慰著穎欒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她都快要回宮了,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的,畢竟我已經是牧原王了,有這個能力護得你周全,你只管去吧。”
穎欒抬眼,滿眶的憂思照進了阮磊的心房。
穎欒第二天到趙大富家時,家裡只有趙大富一個人啜泣著,淩亂的家當能讓穎欒猜出梅娘已經多日不在家了。
趙大富悲慼地向穎欒訴說著自己的擔憂:“你說梅娘一個人究竟會將孩子帶到哪兒去了呢?也怪我多日不回家,家裡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都不知道,你說要是他們母子出了什麼事,我這一輩子怎麼過啊。”
穎欒安慰著趙大富道:“我知道她去了哪兒,大哥你可得承受住啊。”
趙大富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著穎欒的手問道:“她們到底在哪兒?你快說快說。我找了他們好些時間了,快糟心死我了。”
穎欒懷著十分的慚愧之心,緩緩地說道:“他們在阮妃娘娘那兒......我也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在那裡,興許是我連累了他們母子,我這就去將他們救出來。”
趙大富十分吃驚,除了不能理解為何梅娘會在阮妃處外,還很意外此事竟然關繫到穎欒。穎欒哽咽著將事情原委告訴了趙大富,更是對趙大富勸到:“大哥一定不可沖動啊,我會想辦法將嫂子救出來的,我的事不能連累嫂子。大哥你要將自己照顧好,不然即便嫂子回來了也沒個依靠。”
趙大富泣不成聲,他拉著穎欒的手說道:“大哥不願你冒險,也坐不住等妻兒回來。你帶上大哥一同去救梅娘和寶兒吧,我求求你了。大哥真的很擔心你嫂子的安危啊。”
穎欒留著淚解釋道:“大哥越是沉不住氣,阮妃能拿捏的把柄不是更多嗎?再說大哥無權無勢,實在不是阮妃的對手。若是大哥信得過我,嫂子兩日後便會回來。若是嫂子沒有回來,我提頭來見大哥可好?”
穎欒生怕熱心腸的趙大富一時間會做出什麼事來,離開前對翠翠吩咐道:“這幾日你哪兒也不必去,在這兒看著趙大哥,切莫讓他節外生枝。其他的事,瀛王與阮磊會做主。咱們先不能亂了陣腳。”
穎欒從趙大富的家走出去時,已經做好了經受阮妃各種刁難折磨的心理準備。跟以往不同的是,穎欒終於放下了對瀛王的期待,她抬起頭看見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便知道真正屬於自己的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以後會有更多不期望瀛王的日子。這樣的日子穎欒開心不起來,卻也莫名地鬆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