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來了興致了,她問道:“難道是因為賀蘭一族不再是皇上心尖上記掛的事,而本宮不再有利用價值而棄了本宮這顆棋子?”
“娘娘只答對了一半。當初娘娘承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皇上欲除去賀蘭一族,需要藉助娘娘的手。但除了這個以外,皇上更加看重的是娘娘背後的牧原勢力能為皇上前擋外敵,後助朝廷。賀蘭一族在皇上眼裡是那麼微不足道,皇上更需要的是,推翻賀蘭一族後能為自己所用的豐裕而強壯的牧原城。城興則娘娘興,城敗則娘娘敗。不只是娘娘,其餘各宮的娘娘但凡有功受寵的無不精於此道。”瀛王細細分析著。
阮妃一臉狐疑的看著瀛王,遲遲沒有鬆口說出話來。
瀛王繼續說道:“娘娘心存芥蒂不過是怕臣偏幫於沐穎欒,可如今沐穎欒也不知去向。而皇上開始對牧原步步緊逼,如若牧原一朝為縣,娘娘還能算是以郡主的身份入宮為妃嗎?挽留牧原一城不僅是成全了牧原的阮磊,還成全了娘娘的母家。現在正是需要娘娘的時候,娘娘若是心存顧慮,臣手裡有的是女人,只要讓那女人懷上龍裔,皇上必定心軟。只可惜娘娘風韻猶存,比起一般的女子更得聖心。”
“不,本宮願意一試,王爺真的能幫本宮懷上龍子?”阮妃又是欣喜又是懷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態才好。
“娘娘若真想走出這冷宮,也只能靠懷上龍子這一條路了。皇兄膝下兒女無多,年歲漸長難免憐惜兒女。而此時娘娘為皇室添丁,定是後宮長久以來的一大喜事。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嗎?”
阮妃落寞地望了望這讓人心灰意冷的沁襄宮。這是一座死氣沉沉根本望不到頭的牢籠,她心底裡苦笑道:即便瀛王有所目的而利用了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自己的下半輩子原本只能呆在這冷宮中,能得一個機會走出去再輝煌風光一次,說不定命運就改變了,即便是被千刀萬剮,也比守在這冰冷而寂寥的後宮如塵土一般茍活而最終灰燼、什麼也沒留下的好。其實阮妃對瀛王給的這個機會渴望極了,如久旱逢甘露一般。阮妃漸漸地泣不成聲了,不為什麼,就為了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孤寂。
瀛王會意說道:“臣盡快安排機會。只是娘娘得允諾臣:他日得勢複寵,必定事事以牧原為要,前塵恩怨定要放下。娘娘本就與牧原共榮辱,牧原強則娘娘在後宮的地位方能穩固。記下了嗎?”
阮妃眼眶的淚還沒拭幹又皺緊了眉:“前塵往事?”感慨一聲後,阮妃堅咬緊雙唇勉強說道:“本宮記下了,等王爺訊息。”
瀛王出了殿門後,沁襄宮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冷寂,一絲人氣也沒有,阮妃倒吸了一口涼氣,依舊站在窗前看著愈發殘敗的芍藥發呆,近身伺候的閔兒急切地過來問候道:“王爺可是允諾娘娘複寵了?”
阮妃微微地點了點頭,依舊沉默不語。
跟阮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閔兒的興高采烈:“那娘娘解除禁足豈不是指日可待了?天大的喜事,奴婢先在這兒給娘娘賀喜了。”說完,閔兒行了一個大禮以示祝賀。
阮妃緩緩地扶起了閔兒說道:“本宮自知在皇上的恩寵與牧原的仇怨之間,定是以皇上的恩寵為要,可本宮就是咽不下對牧原的那股子仇恨,本宮恨沐穎欒、恨阮磊,恨得牙癢癢的。”
閔兒勸著阮妃道:“娘娘莫要為那些不值得的人耽誤了自己在後宮的前程。待娘娘寵冠後宮,還怕沒時候將這一幹人等處理了去?”
阮妃素日裡便不愛守信,聽了閔兒這一唆使,便一股腦地將瀛王的叮囑拋之腦後。
自然了瀛王也不是吃素的,抬舉阮妃必定會留一手,不能讓阮妃長了志氣便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