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掩飾了一會兒自己苦悲的面容,裝出平日裡的端莊模樣,扶起了牧原王。“父王快快請起,這兒沒有外人,您不必行這樣的大禮,仔細您的老骨頭。”
牧原王起身,看了阮妃的臉一眼說到:“為父知道你為了明兒的事實在痛心,為父也很難接受。可是這人吶,命數到了,到底是拼不過天的,節哀順變吧。”
阮妃聽著牧原王的話有些不悅:“大哥去得突然,父王便這樣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嗎?”
牧原王有些驚慌,他裝作平靜地勸著阮妃說道:“為父也很捨不得明兒,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實在是無可奈何。至於那些照顧不周的宮人,為父已經著人去查了,為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這個不用你操心。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趕緊恢複好精氣神,回宮伺候皇上。皇上前朝疲累,到後宮可不願見到你這副哀慼的模樣。”
阮妃壓抑著怒氣背過身問道:“父王便這樣急著打發本宮?”她隱忍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不僅為自己枉死的大哥,還為這樣偏心的父王。“自打本宮接到這個噩耗,便無法相信大哥天命如此。太突然了,別說本宮不信,整個牧原城也不會有人信的。莫不是父王刻意瞞著什麼?本宮久居京都,鮮有牧原城的訊息,實在是放心不下,既然回來了,不打聽清楚哥哥去世的真相,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牧原的。”
牧原王皺緊眉頭擔心地說道:“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何況你在後宮的處境本就不太樂觀,再賴在牧原,難保皇家的人不猜忌於你。”
阮妃輕易地看出牧原王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順著牧原王的話說道:“就是因為在後宮的處境不樂觀才這樣不願回去,冷宮般度日如年,還不如在這兒自在。父王你不必勸了,本宮心裡有數。”
牧原王看著眼前的女兒頗有他年輕時的固執和霸道,他便知道再勸下去只會讓父女失和,便沉默了起來。
阮妃看自己的父王不說話了,她眼珠子一轉,掏出了剛剛在桌角拾起的佛珠。“父王可還記得這個?”
牧原王抬眼看了那串熟悉的佛珠,疑頓了一會兒說道:“這是……這是你母妃留下的?”
阮妃破涕而笑:“難為父王還記得。這是母妃生前留給本宮的,她還叮囑過本宮,這佛珠……”阮妃停頓下來思考了一瞬,道:“這佛珠能預知驅喪辟邪,本宮一聽到大哥不幸的訊息便帶著這串佛珠趕回來了。心裡想著說不定能幫上父王什麼忙呢。”
牧原王半信半疑地看著阮妃說道:“這佛珠為父記得從前你母妃常帶在身上。卻沒有想到這樣稀罕。”
阮妃吊著牧原王的胃口,看著他慢慢地上鈎。“便是因為稀罕,母妃才常帶在身上。這可是當年母親求禪於有名高僧時所得,是高僧開過光的,所以才如此靈驗。而這個高僧當年便預知了本宮有這個富貴命,能居妃位,承聖寵,後果真靈驗了,想來是個得道高僧不假。不過母妃當時半信半疑,所以沒有跟父王提過此事罷了。現在想想也是可惜了,如此好的東西,只有一份,當年母妃怕本宮在宮裡過得不安生便留給了本宮。而哥哥則因為少了這樣的好東西驅邪避晦,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依你之言,咱們牧原王宮裡邪氣頗重?是邪氣陰損了你大哥?”
看著牧原王一臉的困惑,阮妃心裡越來越欣喜:“不錯,自打本宮進入牧原地界,便能感受到這種陰邪之氣越來越重,不驅之,恐損了牧原的氣運。父王如今政事不順,多方調節無果,不妨從這兒入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本宮在後宮便是靠這個討得皇上的憐惜度日。只可惜近來中宮陰氣盛,連累得整個後宮都不討皇上青睞。故而皇上多崇信身邊的宮女,置正宮娘娘們不顧。本宮琢磨著在牧原呆多些時候,一來驅一驅這王宮裡的邪氣,二來散一散從宮裡帶出來的陰氣。”
不管牧原王信不信,他到底是拗不過阮妃的,只能在一旁應和著,因為他這個女兒除了一身的權勢力壓整個牧原外,還有一身被自己寵壞了的壞脾氣。與此同時,他也知道,阮妃不在崇華殿鬧事是不可能的了,牧原王以後的日子還有得折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