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怕韓清瀾不信,當真指揮著一隊侍衛快速離去了。
秦湛方割斷了綁沈平手的繩索,正在割綁住腳的,沈平連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臉色煞白,一頭一臉都是冷汗,看起來十分虛弱。
秦湛道:“我來吧,比較快。”
“不,不用……”沈平眼中含著淚花,顫抖著將手伸到秦湛面前,語帶哽咽:“你方才割到了我的手,現在……又割到了我的腳……”
秦湛低頭,果見沈平手指被劃出一條半寸的口子,雖然傷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腳上更糟糕,刀刃還在肉裡,看著都疼。約莫方才怕招來曹麟,所以沈平強忍住了。
秦湛面上一僵,餘光瞥一眼韓清瀾,見她正在出言安撫碧月,沒有注意這邊,放鬆了一口氣,誠懇道:“對不住。”
秦湛和沈平兩人都是果決的性子,飛快除下繩索,將沈平流血的左肩做了個簡單包紮。
秦湛對韓清瀾道:“你自己心,有事不能決斷時就找陳若非,我把王七留下暗中保護你。”
韓清瀾點頭,秦湛摸了一下她頭頂,然後走到窗邊,指著窗外和沈平聲耳語兩句,沈平連連點頭,朝外頭觀察兩眼,率先翻窗跳出去,緊接著秦湛也跟了上去。
韓清瀾有些不放心,追到了窗邊。
臨風樓每一層的中間是一間大面積的廳堂,兩端則是數間房間,每一層格局一樣,只是大不同。韓清瀾所在的這一間在最端頭,房間的四個方向中,一面是和其他房間相鄰的牆,一面是門,一面是窗,還有一面是外牆。
也就是,只有從外牆的那一面下去,才能躲過樓中眾人的視線。
韓清瀾將頭伸出去,只見秦湛和沈平二人踩著青黑的陶瓦,沿著翹曲的屋面繞到外牆一側,秦湛脫下外套擰作繩狀,先將受傷的沈平放到了下一層,然後他自己單手扒著飛簷跳了下去。
屋內,沈平躺過的地方留下一汪巴掌大的血水,只是那裡是屏風後面的角落,若是不細看便注意不到。
韓清瀾毫無所察,她不敢再耽擱時間,立即開門出去。
碧月看到主子出來,立時道:“姐,你沒事吧?剛剛嚇死奴婢了。”
韓清瀾朝樓下看去,沒有看秦湛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侍衛追出去之類的,略安下心,道:“傻子,我在裡頭能有什麼事,你沒事吧?”
曹麟等人知道今日來的都是官眷,因此推攘碧月時沒怎麼用力,碧月聽主子關心她,連忙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韓清瀾點頭,抓著碧月的手臂,“但是我現在得有事。”罷,歪身靠在碧月身上,一手扶額,看起來頗為虛弱:“就裝作我生病了。”
碧月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在她是個機靈的,連連點頭,迅即皺眉攙扶韓清瀾,作出十分擔憂的模樣。
從韓清瀾進了淨室便變故連連,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待她回來時,正要開席,曹靜姝一看她便熱情地招手。
韓清瀾面上十分難受的樣子,勉力走到曹靜姝身邊,道身體不適,得先回家。
曹靜姝關切道:“你哪裡不舒服,就在這裡,叫人去喚個大夫來瞧,還更方便些。”
今日曹靜姝熱情到這個份上,實在讓韓清瀾意外,若只是為著青羅山上一同受過驚嚇,也太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