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侍衛一腳將那管家踹翻在地,然後帶頭要往院子裡闖,卻被秦讓攔住了。
秦讓在看徐家姑娘。
背後是紅彤彤的火光,空氣裡有幹木柴燃燒的清香,門內的姑娘身量已是少女,臉頰上卻還有些孩童一般的肉感,一雙眼圓而大,直愣愣地看著他,顯然知道自己闖下了什麼樣的禍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一副想哭又不敢哭,要忍又忍不住的樣子,癟著嘴巴,咬著唇,難過極了。
此時這般楚楚可憐,方才的囂張氣焰哪兒去了?
秦讓一腳踩在門檻上,抱著雙臂漫聲道,“我這被打的還沒如何,你倒先哭了?”這句話一,那姑娘的嘴巴癟起的弧度更大,肩膀都開始發抖。
秦讓不由失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徐……徐寧月。”徐寧月像一隻引頸就戮的羔羊,話時帶著強忍的哭腔。
“我只是——”秦讓想,我只是進去看看就好,你別怕。但是要的話卡在喉嚨,被許崇山的侍衛打斷了。
“世子,找到了!”許家的侍衛高聲道,從客棧的後廚方向押了一個中年婦人過來。
許崇山朝大皇子一笑,嘲諷之色顯而易見,帶人往那邊圍了過去。
那婦人蓬頭垢面,身上髒汙,衣褲上沾了許多柴草,侍衛怕許崇山看不清婦人的臉,拿刀鞘將婦人的頭發剝到一邊,“在柴房裡找到的。”
“董媽媽,讓我一通好找啊。”許崇山帶著笑意,那婦人不敢抬頭,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大皇子看到董媽媽,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晦起來,關上徐寧月的院門,往那邊走去。
董媽媽似乎心中不甘,突然抬頭朝大皇子的方向掙,口中喊道:“三皇子是——”
三皇子即是秦湛,韓清瀾一個激靈,豎起了耳朵。
秦讓也神色一凜。
“唔!”許崇山突然一腳踢在董媽媽胸口,董媽媽登時突出一大口血,昏死了過去。
秦讓頓住腳步,臉色沉如寒冰。
許崇山卻帶著笑意,恭敬地行禮:“王爺,這是臣家中的逃奴,不但偷了臣家裡的傳家寶,還勾結外人想陷害主家。今日汙了您的眼實在是過意不去。臣還要回去向父親複命,先行一步。”
然後,許崇山看著大皇子帶來的人手,笑意裡帶著隱隱的譏誚,“您——慢慢忙。”
許家侍衛將董媽媽押了出去,許崇山又親自向韓家、徐家、劉大人誠懇地道歉,言改日平西侯一定親自上門賠禮。眾人雖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因為真抓到了人,起碼明並非無事生非,也就勉強揭過去了。
許家一行人撤退,秦讓也不再留,和韓老夫人簡單辭行,臉色十分難看地領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