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他的應該是大姐,嫁給他的只能是大姐!
紅杏將冊子緊緊抱在懷裡,出了韓清瀾臥房就要往仙木堂跑,剛出了院門,有人叫她:“紅杏姐姐。”
紅杏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二姐嫁給他,知道鐘茉莉在後頭叫她,但是她不願意回頭。
“唉。”碧月長嘆一口氣,從前頭攔住了紅杏,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哀傷,“你真傻……”
紅杏一怔,手中的冊子掉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仙木堂中,韓懷遠既痛心疾首,又氣得七竅生煙,“事到如今你還謊!為父還不認得你的字嗎?”
“我,我……”韓清茹看著花箋上的字,簡直百口莫辯,但她很快穩下心緒,辯解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斷不會自毀清譽,做下這等不知羞恥的事。”
“女兒雖然並不出眾,但咱們韓家是簪纓世家,配杜家綽綽有餘,即便是女兒不知羞看上了杜家公子,那央求父親祖母給我做主就是了,何至於私下裡如此自甘輕賤?”
唐氏是為著韓清瀾而來,韓清瀾手裡有陳氏的嫁妝,到時候韓家肯定還會再陪一筆,聽到韓清茹言語間並不是很看得上自家,又想起昨日女兒在馬場被她羞辱,當下忍不住出言譏諷,“你無根無基,不過是頂了個韓家名頭,能尋個什麼樣的人家?一看我們衡兒人才出眾,家世也好,當然迫不及待要先勾住了。”
唐氏的話勢利且粗鄙,話裡話外都看不起韓清茹,韓清茹簡直氣得要倒仰,將先前杜家兄妹在她面前裝模作樣,讓她對杜若芳白奉承一場的氣勾了起來。
她心頭一動,並不和唐氏爭辯,只對著韓懷遠和韓老夫人道:“瞧瞧唐二太太的這話,滿心眼兒裡都是算計,他們是眼看咱們家如今重新恢複了爵位,一心想要來攀扯咱們。”
她話並不急躁,連連哭,了幾句就拿袖子抹一抹淚,又指著旁邊的韓清瀾道:“這分明是想攀扯瀾姐姐,手腳做的不夠圓滑,又轉而賴到我頭上來,橫豎抓到一個是一個。”
唐氏一個輩分不高,也沒什麼身份的人,今日帶著兒女親自上門分親事,先已經是失了禮數,這會兒了兩句氣話,被韓清茹點出她算計的心思,別韓懷遠和韓老夫人,便是韓清瀾都覺得韓清茹的有道理。
“這字雖然看著是女兒的,但也算不得什麼。”韓清茹只一眼就知道韓懷遠已經松動了,再接再厲,哭道:“便是那些個名家字畫,不是也一樣能作假,端看有沒有心罷了。”
這時候杜衡卻出了聲:“你我之間書信來往是端午之前就開始的,那時候你們家可還在蜀地。”
原先韓家只有韓清瀾一個女兒,杜衡每次著人送東西都是吩咐送給“韓姑娘”,韓家那頭回信也總是是“韓姑娘”遞出來的,而兩邊的人手並沒有直接接觸,中間不知幾個跑腿的廝丫頭,為了避人耳目,時常是街上隨手點的孩兒,給幾個銅板就跑一趟。
杜衡如今想來,韓大姑娘每次對他勉強只算得上客氣,反而韓二姑娘每次見到他都是含羞帶怯,欲語還休的模樣。便是連那玉環,如今想起來都有些不對,韓大姑娘富貴如斯,既是定情,如何會用那等材質平平的玩意兒?
所以,之前和他私下往來的,是韓二姐無疑。
韓清茹深知韓懷遠並不是個能明斷是非的人,眼見得都要通了,卻被杜衡橫插一腳,忍下心頭怒意,淚水漣漣地,委屈十足地質問道:“誰知道什麼端午前端午後,你既這麼,可有證據?”
韓清茹這時候倒是生出了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正氣,即便杜衡一心要攀扯她,韓家跑腿的打雜下人都留在蜀地,自己身邊的人她是有數的,杜衡根本找不出可信的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