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連連點頭附和,碧月又道:“哦,我們家正給老爺物色續弦的夫人呢,你要是知道哪家有合適的姐,到時候提一提,我們老夫人肯定是高興的。也不必門第多高,反正我們家門第夠高了,最緊要的是賢良淑惠。”
“記下了,多謝姑娘。”鄭夫人得了這韓府內部訊息,連聲道謝。
這頭送走了韓家的姑娘,鄭夫人就受到了一重打擊。
鄭夫人先前給鄭春晗了一門親事,雖然男方快五十歲了,卻以鄭春晗已經二十歲,是個老姑娘為由,不肯出兩百兩銀子的聘禮,好在那家人來相看過後,見鄭春晗相貌周正,能讀書寫字,女紅也做的很好,才勉強願意一百八十兩。
原本連庚帖都換過了,鄭家也不打算給鄭春晗出什麼嫁妝,只等著商量好日子送出門就成。
誰料昨日被劫一事傳開之後,那家人竟然反悔了,著人將庚帖還了回來,鄭夫人當然不肯,威脅著要壞對方名聲。
對方卻十分光棍,道:“我們老爺已經五十歲了,連孫子都有幾個了,你們家願意就出去吧。”
人家渾然死豬不怕開水燙,鄭夫人毫無辦法,只能去鄭春晗的屋子將她大罵一通,才順了氣。
折騰了一上午,鄭夫人這廂還未吃午飯,就有孃家的丫頭來請她:“姑奶奶,不好了!”
孃家統共就這一個丫頭,還是鄭夫人成親之後從鄭家摳的錢買的。
鄭夫人一聽那丫頭的話,當即嚇得魂兒都沒了,也顧不上吃飯,出門僱了輛馬車,趕緊回了孃家。
孃家一片悽悽慘慘,六十歲的父親老秀才在房樑上搭了一根麻繩,一見鄭夫人進去,嚷嚷著“我不活了!”,立時就踢了凳子將脖子伸進去。
鄭夫人當即就嚇住了,和兄嫂一起將老秀才救下來,再三保證一定會幫忙,老秀才方將事情細細道來。
“我平時無事喜歡去賭場裡頭逛逛,你也知道的。”老秀才語氣裡帶著點瑟縮,生怕惹惱了這飛上枝頭的女兒,“平時我都不下場的,我就看看。”
“呵。”鄭夫人冷笑了一聲,老秀才好賭成性已經幾十年了,她也不多:“講重點。”
老秀才吞吞吐吐了半晌,總算把事情講清楚了。
無非就是老秀才又在賭場裡頭輸了錢,只不過這回是個新出的玩兒法,老秀才一時受旁人蠱惑,最後越輸越多,竟然欠了人一百多兩銀子。
鄭夫人簡直要吐血:“你一看就沒錢,賭場能借你一百多兩銀子?”
“不是賭場借的!”鄭夫人大嫂忍不住了,道:“公爹常去那一家,裡頭有人專方高利貸的,人家知道咱們家有宅子,讓公爹寫了條子,還不上錢就用宅子抵。”
“我沒錢,管不了。”鄭夫人不想管,“自從我嫁進鄭家之後,管著孃家一大家子的吃穿嚼用,我容易嗎?”
“先前你們家前頭那個大姑娘不是了親事嗎?”大嫂是很瞭解鄭夫人的,放柔了語氣,“既是你給尋的親事,少不了彩禮錢吧?”
到這個鄭夫人就來氣:“那賤貨昨日出門上香,被人劫到山林裡過了一晚上,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男方今兒一早就來退了親事。她如今名聲壞了,怕是賣都賣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