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秦湛道:“心!”
韓清瀾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就被秦湛推了一下,然後聽到耳邊有什麼東西破空飛過,韓清瀾一時站立不穩,往旁邊假山上磕過去。
沒有料想之中的疼痛,韓清瀾睜眼,頭下竟然墊著秦湛的手掌,再一看旁邊地上,有一支去了頭子的箭。
秦湛的手溫暖幹淨,憑著她臉上的觸感,韓清瀾疑心他摸了自己的臉,但是一等她站好,他就收回了手,開始訓斥面前的孩兒:“秦季,過來道歉!”
“我不!”秦季平時要什麼,秦湛就給什麼,再過分的要求都會寵著他,哪裡會聽秦湛的話。
秦湛的臉立即沉下來。
“不用了,不用了。”韓清瀾哪裡敢讓秦季道歉,況且對方不過是個孩子,她心裡頭不知為什麼覺得很別扭,藉口“我姐姐在那邊等著我”,慌也似地逃了。
穿過一個跨院,走過一道月洞門,韓清瀾想著這一年和秦湛之間的相處,經過三個月的冷靜,她發現自己心頭更介意的是他和林妃的關系,而不是他扼她脖子這事兒。
她心頭有些亂糟糟的,只管低頭向前。
“哎呀——”一聲造作的驚叫以及敦實的碰撞感,讓韓清瀾醒過神來。
平西侯家的嫡女,許崇山的妹妹許宛芙,半坐在韓清瀾面前的地上,仰著頭質問:“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韓清瀾知道她脾氣向來驕橫,因此並不動怒,伸手去拉她,溫言道:“對不住,我方才走神了。”
許宛芙握住韓清瀾的手用力一拉,差點將韓清瀾摔在地上,然後自個兒站起身道,誇張地道:“你把我衣服弄壞了,這可是特意為今日定製,怎麼辦?”
許宛芙所指向的位置,的確有個銅錢大的破洞。
韓清瀾挑眉,這就有點故意為難的意思了,腳下這條路供三人並行都足夠,即便她沒看路,難道許宛芙也沒看路嗎,而且她走得慢,沒怎麼用力,許宛芙竟然就將衣服摔破了一個洞。
既然是故意為難,那恐怕什麼方案都不能使對方滿意,因此,韓清瀾輕笑,“你想要怎麼辦?”
許宛芙“哼”一聲,道:“你清楚你和我表哥是什麼關系,你撞我這事兒就算了。”
韓清瀾有些想笑,許家雖然靠打仗發家,但兵法是很講謀略的,這許宛芙怎麼只繼承了一個“武”字,不過名聲要緊,該闢謠還是得闢謠:“嚴格起來,你表哥也是我遠房表哥,僅此而已。”
許宛芙不信,怒道:“騙人!”
“我表哥不喜歡別人抱他的貓,但是你過年的時候抱白夫人,他一點兒都沒有不高興!”
“還有方才,那個姓劉的落水了表哥都不管,你只是差點被秦季鬧著玩兒的斷箭射中,他就用自己的手給你墊著!他平時什麼都寵著秦季,方才卻讓秦季給你道歉!”
“還有,他那麼一個人,竟然隨身帶著禦膳房的糖,不覺得奇怪嗎?”
……
“你,這叫沒什麼關系?”
面對許宛芙的咄咄逼人,韓清瀾沉默了。
糟了,她好像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