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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帝是一位勤勉的帝王, 即便是到了翠微避暑山莊, 也依舊一大早五更天就起來批閱奏摺和處理其他政務。忙了大半天就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到下午的時候又神清氣爽,懷念起從前騎馬奔騰的瀟灑來。
總管大太監梁三喜見盛元帝牽著馬, 獨自往馬場那邊走,並且揮手阻止了侍衛們的隨行,連忙慌裡慌張的勸道:“哎喲, 皇上, 您可不能一個人去!您是萬金之軀!”
“緊張什麼?”盛元帝有些不滿,打斷了梁三喜的話, 朗聲笑道:“朕年輕的時候, 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再這山莊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禁軍,難道他們都是幹吃飯的不成?”
秦家原先是前朝的異姓藩王, 末帝殘暴荒淫,各處時有農民起義, 秦家便借機行事,最終成就了一番大業。盛元帝年少時就跟著太祖四處徵戰,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強硬帝王,其膽識和才幹均可謂卓絕群倫。
梁三喜自然拗不過盛元帝,因此只得做個手勢, 暗示侍衛們遠遠的跟著。盛元帝龍形虎步,早已走遠, 梁三喜連忙躬身跑追上去。
盛元帝的馬當然是從京城專門帶過來的, 是一匹大宛國贈送的汗血寶馬, 他獨自騎馬轉了幾圈,頗覺無聊,問道:“三兒他們在哪裡?”
梁三喜伺候了盛元帝幾十年,比後宮的妃嬪們更瞭解這位主子的心思,預先早已探得清清楚楚,此時就回答:“三皇子在馬棚那邊。”
“好嘞。”盛元帝重新提起了興致,一拉馬韁,“朕去找兒子們玩玩兒。”
宋家已經決定和葉家結親,宋雲喬深知自家的家風,不敢向祖父提出反駁。她今日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和秦湛單獨聊一聊。
以她看來,秦湛並不是個耽於情愛的人,也從未見他對哪個姑娘青眼有加。娶妻於他而言,無非是娶一個助力罷了。
宋雲喬覺得自己各方面都是足夠的,就差得秦湛一個首肯。
但秦畫和韓大姑娘在一旁,她實在無法開口,無奈之下,才想到用簪子驚馬,以秦湛和宋家的關系,他肯定會救她,到時候兩人獨處,再趁著相救的熱乎勁兒,正好剖白她醞釀了多年的心跡。
宋雲喬拔下頭簪往馬背上用力刺下去。
與此同時,韓清瀾試著控韁繩改變行進方向,不知哪裡飛來一隻野蜂,莽頭莽腦地撞進了馬鼻子中,馬兒受到刺激不停地甩腦袋,四蹄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韓清瀾不過初學,當下穩不住重心,眼看就要溜滑下馬背。
“哎,瀾瀾!”秦畫一時心急,連忙伸手去接,但她自個兒也在馬背上,和韓清瀾隔著七八尺遠,要下馬或者控馬過去都是來不及的。
韓清瀾只覺得眼前一晃,卻是秦湛接住了她,等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抱在秦湛的脖子上,更要命的是,兩人的臉龐相離不過寸許,她都能聽到他的呼吸。
秦湛垂眸看她,眼中一片暗湧,韓清瀾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不要胡來。”
然而就在這時,宋雲喬的馬發出痛苦的嘶鳴,癲狂十足地發力的那一刻,她看到的畫面便是秦湛抱著韓清瀾的模樣。
“不好,宋雲喬的馬驚了!”秦畫驚呼一聲,就要調轉馬頭去追,秦湛神色一凜,將韓清瀾抱到地上,一邊上他自己的馬,一邊道:“你力氣不夠!”
秦湛言罷一夾胯下駿馬,風馳電掣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