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天主僕兩個起來的時候,韓清茹的遇鬼經歷會更真實。
秦畫進來時是用匕首一點一點地挪開門栓,從屋門進來的。這會兒卻是拴好門從窗戶跳出去,然後蹲在外頭拉事先系在窗框上的繩子,將窗戶從裡面拴上。
這樣,韓清茹這屋子便像是從未有人進去過。
今日下午韓清瀾去秦畫的院子,本來是想借個身手好的侍衛嚇一嚇韓清茹,秦畫聽了之後覺得很有趣,非要親自上陣,韓清瀾拗不過她,只得同意了。
秦畫公主之尊,手段之長自然高過韓清瀾,她差人在韓清茹的飲食裡下了能短暫地讓韓清茹失聲的藥,這樣既可以增加韓清茹的恐懼感,又可以避免動靜太大,驚醒院子裡的其他人。
……
與此同時,同一個院中的韓清瀾,夢到了久遠的前世。
那一回,韓老夫人帶著韓清瀾和韓清音上山禮佛,夜裡宿在庵中。
用罷庵裡的素齋,韓清瀾早早睡去,那是自從她毀容以後,十分難得地無夢到天明,然而清晨卻是在丫頭的尖叫聲中醒來。
“啊!姐,他是誰!”
韓清瀾睡意未消,順著丫頭手指著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身側,入眼的景象讓她頓時入墮冰窟——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的榻上,竟然枕著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未著上衫,生得有幾分俊秀,眉眼之間皆是輕浮神色,不同於韓清瀾的震驚失措,男子慢裡斯條地坐起來,語氣親暱:“不是你昨夜叫我來的嗎?”
在韓清瀾還未理清眼前的狀況時,因為丫頭的驚叫聲太大,驚醒了其他人,韓清茹以擔心她為由,帶人闖了進來。
一行五六個丫頭並婆子,就這麼大清早地看到了韓清瀾床上的裸身男人,不消片刻,連韓老夫人都驚動了。
韓老夫人再疼愛韓清瀾,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讓人捉住韓清瀾和那男子,一併帶回韓家審問。
韓清瀾因早早睡去,對整個過程一無所知,但她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那男子。
而在男子嘴裡,卻是他和韓清瀾兩情相悅,早已互許終身,昨日便是韓清瀾告知他行蹤,並與他方便,才能成事。
更令人震驚的是,韓清瀾的屋子裡抄檢出許多和男子有關的物件,既有男子親筆寫的書信,也有男子各處買的玩意兒。
本來在種種證據面前,韓清瀾就是百口莫辯的,再加上她性子驕傲,見父親不願相信自己,於是不肯服軟求情,韓懷遠驚痛和震驚之下,將她送到了秋雲山中幽禁。
韓清瀾一直以來對韓清茹少有防範,一是韓清茹掩飾的好,二是她自認和韓清茹並無利益沖突,再則,她那時不過是個毀容之後心灰意冷,並不通曉世事的姑娘。
直到在孤寂冷清的秋雲山中,韓清瀾才想明白前因後果。
碧月打來洗臉水,見韓清瀾在發呆,便問道:“姐,您想什麼呢?”
“沒事。”韓清瀾笑著搖搖頭,特意往發髻中間戴了一朵宮花,乍看之下和柳兒戴的那一朵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