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雲喬的樓出來,往秦畫那裡去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太監東張西望,太監見到韓清瀾了面上一喜,顛顛地跑過來,“韓姐,您園子外頭的家裡人您忘了帶驅蚊的香囊,奴才給您帶進來了。”
明善園到底只是個消遣的園子,規矩遠不如宮裡嚴格,而且韓清瀾的身份在那裡擺著,韓家下人使兩個錢託人帶東西進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只是韓清瀾並沒有忘記帶驅蚊香囊,外頭馬車上候著的是碧月,卻不知她送了什麼進來?
“瞧我這記性。”韓清瀾一哂,掏出個碎銀角落給那太監,“有勞公公了。”
那銀角子少了三錢,太監歡歡喜喜地接了,又了幾句吉祥話才去了。
人多眼雜,韓清瀾並沒有急著開啟,將香囊掛到腰上,先跟著宮女去了秦畫所在的亭子。
“瀾瀾,你更喜歡我還是喜歡三兒?”秦畫吊兒郎當的,竟然自個兒開了一瓶酒喝得興興頭頭的,見韓清瀾進來,她伸手摸了一把韓清瀾的下巴,流裡流氣地道:“你看,三兒雖然擔心你,但出力的卻是我,起來我更好呢。”
秦湛擔心她?
韓清瀾品出點不一樣的意味來,秦湛和宋雲喬之間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秦畫行為放誕了些,人卻很很聰慧機敏,韓清瀾在她這裡是很放心的。她一邊開啟香囊檢視裡頭的東西,一邊問道:“他人呢?”
“我想想……”秦畫有點微醺了,想了片刻道:“好像被江寧侯家的姑娘叫住話呢,就是要許給秦讓的那個。”
郡王有正妃和側妃,但出自江寧侯家的,只能是徐月寧。
香囊裡確有香料,韓清瀾一股腦全倒出來攤在桌上,在裡頭找到一張捲成細卷的紙條,開啟之後約莫寸長,上頭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年月日,儼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這紙條上的日期,便是此前韓清瀾讓鐘鳴達去打聽的徐月寧的生辰八字,因為女子生辰八字涉及婚嫁,又時人有些迷信神魔一,因此費了些時間才打聽到。
想來鐘鳴達怕誤事,所以一得了就叫人給韓清瀾送進來。
“糟了。”韓清瀾只一眼就變了臉色。
這生辰八字恰好和徐夫人供在報恩寺的超度碑上的一致,既是超度,便不會是活人。
那張和曹靜姝相似的臉,徐夫人在翠微的傷心痛哭……
那麼,此時和秦湛話的不是真的徐月寧,而是曹靜姝。
被秦湛主審案件,傾覆了滿門的曹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