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瀾拿著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盡管她一再告訴自己,前世的曹靜姝也冒充徐月寧遊走京城,但是前世的秦湛直到自己去世也依舊好好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有點慌張,連秦畫都笑她:“你這是關心則亂,也太看我們三兒了。”
歸,秦湛身居高位,行差踏錯半步都可能導致不同的結果,兩人立時分頭去尋人,韓清音一看韓清瀾神情焦急,便也跟著她一起。
也許是徐月寧有意往偏僻處走,問了幾個人,到了一座連線湖心島嶼的石橋之後,就無人可文問了。
那一座湖心島叫南島,上頭修了一爿樓閣,植了一片香樟林,於外頭看不清裡頭的情形。明善園是伏太後先前最喜歡的園子,盛元帝最是孝順,若是貿然上島沖撞了哪裡,怕是不美。
“要不,咱們就過橋,站在橋頭喊一聲看看?”韓清音出主意,這座島不大,喊一聲就能傳遍。
這倒是個不是法子的法子,姐妹兩個過了橋,站在橋頭打量了片刻,為了避嫌,韓清瀾沒有出聲韓秦湛或者徐月寧,而是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韓清瀾!”
才喊了一聲,對面假山後頭就轉出來一個身形清拔的男子,正是韓清瀾要尋的秦湛,秦湛看到韓家姐妹二人,先詫異了一瞬,繼而反應過來,她拿自己釣他,不由搖頭失笑。
“快去把話了,我在這裡等你。”韓清音知情識趣地守在橋頭,韓清瀾這麼著急,定然是有急事的。
韓清瀾向秦湛跑過去,一轉過假山,便看到徐月寧也在後頭,徐月寧朝她促狹一笑:“瀾瀾也來了?是來尋我還是三殿下?”
韓清瀾已經知道眼前這姑娘就是曹靜姝,此時看她還是和往常一般笑打趣,心中滋味複雜難言。
曹靜姝從前和她那點不對付,只是姑娘家的雞毛蒜皮,歸根到底,一個算一起長大的姑娘,轉眼間就家門傾覆,終歸讓她慨嘆世事無常,所以她還託人給曹靜姝送過衣物。
韓清瀾看著徐月寧,淺笑道:“有沒有人過,月寧長得很像一個人?”
徐月寧眼神裡的晦暗一閃而沒,望著島外的湖水,道:“去年獲罪的蜀中佈政史,他夫人和我母親是姨表姐妹,聽他們家姑娘和我長得像,不過我沒怎麼見過。”
她自己出來,倒比別人出來更顯得坦蕩。
“曹夫人和徐夫人也生的有幾分像。”韓清瀾點頭,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姑娘,嘆道:“聽曹夫人死在押解路上了,也沒個人收屍,屍骨往荒山野嶺一扔,立時就被山裡的野獸嚼得渣滓都不剩。”
“是嗎?”徐月寧的語氣平平,甚至帶著點笑意,“她夫家犯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韓清瀾並不是個刻薄的人,平日也不喜歡道人長短,這幾句話讓秦湛覺察出異常來,他在二人之間看了幾個來回,並沒話。
韓清瀾卻覺得,脊背一片的寒涼。
徐月寧就是曹靜姝,自己故意拿曹家事來刺激徐月寧,她若表現出悲傷甚至憤怒,都還在情理之中,但她竟然如此不同尋常的平靜。
曹靜姝從前那麼個爆炭一樣的性子,心中的仇恨到底多深沉,才能將她變得如此隱忍?
既有仇恨,就有複仇物件,秦湛,陳若非,甚至她。
“我和三殿下的話已經完了,我想逛逛這園子,就不擾你們了。”徐月寧轉過頭,臉上神情毫無異色。
“我姐姐還在橋頭等著,那我們先走了。”韓清瀾按下心中的情緒,和秦湛往韓清音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