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表哥。”陸沅嬌滴滴地行禮,一身衣裳顯然是精心挑選,臉上傅粉遮住了偏黑的麵皮,看著比往日嬌俏許多。
秦湛心中瞭然,想來許貴妃想他娶陸沅之心不死,這才引他前來,製造機會讓二人相處。
但他並未多看陸沅,只專心應付許貴妃。
秦湛剛落座,宮女就奉上茶來,秦湛掀開茶蓋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許貴妃撐著額頭,眼風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那杯茶,見秦湛只喝了一口,也並未什麼。
“娘娘,藥煎好了。”過得片刻,宮女端了藥進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聞著就是一片苦意。
宮女方將湯藥端到許貴妃跟前七八尺遠,許貴妃就皺眉捏鼻子,“拿出去,我不喝。”
許貴妃從生的貌美,入宮之前是十足的嬌嬌女兒,入宮之後又過得順遂,從前盛元帝依著她,後來秦湛順著她,以至於如今生養兩個孩子了,依舊還有一把嬌性。
宮女有些為難,站在那裡進退不得。
許貴妃生秦季時落下了毛病,三不五時地就會偏頭疼,秦湛一時到拿不準她是不是裝病。即便如此,秦湛該演的戲還得演。
“去拿一隻碗和勺子進來。”秦湛從宮女手裡接過那碗藥,放到自己身側的茶幾上,接過宮女另拿進來的碗和勺子,分了半碗進去,親口嘗了嘗。
“母妃,兒子嘗了這藥,不燙也不涼,味道也不是太苦。”秦湛端著分了半碗藥的碗,走到許貴妃面前半蹲,許貴妃仍是不願,“聞著都嫌苦。”
秦湛便將那半碗藥盡數喝了,面上神色半分不改,“您瞧。”
這一套哄許貴妃吃藥的動作,秦湛是做熟了的。又連著了許多好聽的話,連陸沅都在近旁湊趣,許貴妃終於面色稍霽,就著宮女的手勉勉強強地喝了藥。
又過的片刻,許貴妃清水漱口之後飲了半口蜜茶,精神緩過來些,道:“你先回去吧,免得一會兒皇上尋你,讓你弟弟留下陪我便是。”
宴會那頭自然還需要秦湛去結交籠絡,既然已經情真意切地表過孝心,秦湛也不多留,當下辭別。
“陸沅,去送送你表哥。”一室的燭火明滅,遮住了許貴妃眼裡的謀算。
陸沅有幾分害羞,但也站起來,雖秦湛並未應她,依舊跟著秦湛後頭出了門。
八月中秋夜,不僅月是涼的,風也應當是涼的。
但是秦湛走在路上,覺得前頭太監手裡的燈籠光都是熱的,映在他的衣袍上,讓他燥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