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處開闊的空地上,秦畫的人追上了那些匪徒,秦畫看到了被那些人挾持的女子側顏。
那女子穿著一身簡素的布衣,秦畫略一想便記起和那獵戶家的婦人所穿的衣裳款式相同,她的嘴上被蒙了封口布,但是眉眼確然很像韓清瀾。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對方的首領將刀架在韓清瀾脖子上,威脅秦畫。
“你們想怎樣?”秦畫應聲。
“放下手裡的刀,你們的人全數退開一裡之外。”那首領剛講了這一句,猝不及防地,秦畫竟然劈頭砍了過來!
秦畫方才問話不過是敷衍,她心中權衡,若是此時不救出韓清瀾,韓清瀾此後必將兇多吉少。而對方能佈下這麼大的陣仗,背後主子必然高明,這群人不過是走狗,幾乎不可能敢自作主張將韓清瀾折在這裡。
兩害相權取其輕,動手是唯一的選擇。
侍衛們見秦畫動手,也立即拉開架勢和對方廝殺,對方果然不敢動韓清瀾,反而在沖殺之時抓著她躲避刀鋒,似乎怕傷了她性命。
秦畫既有堪比男子的剛勇,又有女子所擅長的靈動,更兼頭腦聰慧機敏,和對方的首領對戰不過片刻,就削斷了那首領的右臂,於右利手而言,失右臂便是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秦畫沒有緊追首領不放,而是追至韓清瀾身旁,因為此時場中雙方對戰激烈,多數人都自顧不暇,抓著韓清瀾的便只有一人,秦畫三兩下就將那人斬殺,將韓清瀾護到了自己身後。
“唔唔唔——”韓清瀾嘴裡嗚嗚有聲,似乎急著什麼,但是秦畫忙著應付歹徒,還未來得及除掉她的封口布。
對方首領一看人質已失,立時大喝一聲:“撤!”罷竟然好不戀戰,帶著人迅速地離去。
“瀾瀾,你沒事吧?”秦畫趕緊替韓清瀾除掉繩索,然而封口布一撤下,卻愣住了,眼前這人很像韓清瀾,但並不是韓清瀾。
鐘茉莉名義上是韓清瀾的丫頭,但韓清瀾並不以丫頭待之,平日基本都是用碧月伺候,秦畫自然也沒留意過鐘茉莉,此時愣了片刻,才想起韓清瀾身邊似乎有這麼一號人,頓時暗叫糟了。
“公主,嗚嗚嗚……”鐘茉莉劫後餘生,忍不住大哭起來。
鐘茉莉哭了片刻,抽抽噎噎地講起今日所發生的事——
因為她和韓清瀾長得像,並且刻意冒充,去搜佟大嫂家的那些歹人並沒有起疑,但是他們將她抓到一個院子裡,那院子裡的一個男子只看了她一眼,就抓錯了。
“你可認識那個人?”秦畫細細看鐘茉莉,乍一看她和韓清瀾的確很像,起碼單憑畫像是分辨不出的,而韓清瀾畢竟是高門貴女,能一眼就認出鐘茉莉不是韓清瀾,那人的身份恐怕不低。
鐘茉莉搖頭,秦畫又問:“記得去那個院子的路嗎?”
“那些人帶我去的時候,蒙了我的眼睛。”鐘茉莉仍是搖頭,頓了一下,又道:“院子也是一座尋常的院子,似乎地處僻靜,院子裡頭栽了一株合歡,開了一樹的花。”
秦畫明白,對方早知道她會帶人救韓清瀾,在發現抓錯人之後便將計就計,以鐘茉莉為餌,行調虎離山之計,難怪方才那些人輕易就放棄了。
韓清瀾危矣!
今日天氣甚好,天邊雲卷雲舒。
京中肅王府,一年內接連喪了愛女和愛子的,精神日漸癲狂的秦明義對外稱病,實際上人卻不在府中。因此,即便滿府皆是為秦明義所鐘愛的二兒子所佈置的縞素,於秦昭而言,依舊是難得的好時光。
瓊衣進屋,呈過來一顆蠟丸。
秦昭接過來,撚開掃一眼,臉上神色瞬時變幻數回,將紙條上沾著的一顆蠟油珠子慢慢撚成粉末,沉吟了半晌,淺淺地笑道:“瓊衣,收拾東西,去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