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魁綿綿的驚呼聲中,趙子登落荒而逃。
林花開了又謝,燕子來了又走,從春入夏,由夏入秋,整整半年,一貫輕浮浪蕩的趙小侯爺竟然再未入過妓館,也再未同秦畫喝過酒。
坊間盛傳,趙子登,不行了,無數紅粉們一提到此事,均要黯然嘆一聲,“唉,可惜了他那一身偉岸英俊的皮囊,如今倒成了個銀樣鑞槍頭。”
秋日天氣高爽,宮中為著盛元帝的壽辰舉辦了宴會,趙子登沒有如往常那般嬉鬧,反而神情鬱郁,既怕撞見秦畫,又總是不由自主地追尋她的身影。
若是有人遞一面小鏡子與趙子登,他便會發現自己一臉幽怨,好似空守深閨的婦人。
“可恨!”趙子登恨恨飲下幾杯酒,自己這幾個月哪兒哪兒都不對,她卻和沒事人一樣,該打獵打獵,該喝酒喝酒,甚至還在公主府裡辦了幾回宴會!
“不能輸。”趙子登不住地給自己打氣,不知不覺又連喝了幾杯。
宴會結束之後,趙子登被太子秦湛召過去聊了一會兒,出宮的時候便有些晚了,出宮的玄武門前唯有自己的坐騎,旁邊還另停著一輛馬車,那馬車瞧著有點眼熟,酒的後勁兒上來,腦子有些混沌了,想了片刻才想起,那是秦畫的馬車。
趙子登硬氣得很,冷哼一聲轉過了頭,不去看那輛車。
“趙子登。”身後卻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
趙子登一驚,僵硬著不回頭,又覺得不回頭會顯得他很慫,於是打算轉身,如常以臣子的禮節給長公主行禮問安。
然而轉身卻說不出話,秦畫撩起車簾,她額貼花鈿,耳戴明月璫,喊他的時候微微俯身,齊胸的襦裙裡便現出一線動人的起伏。她眼中似笑非笑,似是戲謔,又是引誘,見趙子登發呆,便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地方。
她在招他,她又招他!她是朵帶刺的玫瑰花,有毒的罌粟花,非要在上的霸王花……
趙子登想要硬氣到底,腿偏偏不聽使喚。
終究,坐上了秦畫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