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簡動作輕了許多,繫好繃帶後坐在翎九身旁,沉默看著窗外的黑水河。
太陽初升,河面閃耀橘黃色。
翎九想起被水沖刷的血,也是這般顏色。
“其他人呢?”
“休息了。”
“那你累嗎?要不要去休息?”
翎九覺得有許多事需要釐清,而且現在和琅簡之前的氣氛很是侷促,明明對方未發一言,她卻有種被審問的不安,忍不住支開對方,誰知剛問完,就聽琅簡道。
“阿翎,你拍下青鸞甲,是不是想查萬年前莫塬城那一戰的舊事?”
果然……
翎九就知道,琅簡已經猜出她的意圖。
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知道她在找沂青的時候,還是見她非要拍下青鸞甲的時候。
細究已經沒有用了。
“……是。”
她承認,但不能說更多。
知道的越清楚,便越脫不了身,她不想琅簡被連累。
琅簡視線落回翎九身上,對方低頭躲避她的目光,明顯不想多言。
她傾身握住翎九手背,“你真的覺得什麼都不說便能將我置身事外?別忘了,五百年前那木匣是我送給沂青的,我手中的弒神劍沾有黑龍的血魄。就像我在海聖樓所言的那般,早就脫不了幹繫了。”
翎九苦笑:“這兩日你與我說的話,比過去半年加起來都多。”
見人又岔開話題,琅簡皺眉:“阿翎……”
“好,我都告訴你。”
翎九反手與琅簡五指交錯:“我慢慢與你說,先陪我去攬芳居找個人。”
攬芳居在一艘畫舫上。
姑娘們於此歇息,等海聖樓浮出黑水河後,再去海聖樓招呼客人。
也因此,白日這畫舫靜如鬼船飄在河岸。
“您哪位啊,月霜姑娘不見外客,請……”
面前這人眼皮不抬,滿口敷衍,翎九拿出那枚在海聖樓何月霜偷偷塞給她的玉牌,推到對方眼前。
果不其然,那人瞧見玉牌後,當即滿臉推笑。
“原是貴客,稍等,小的這就為您通傳。”
見人小跑進入內廳,翎九拿起玉牌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