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在北荒重逢,他也奇怪為何師姐還會貼花鈿。
畢竟隱於此不出世,而且單論修為,三界也難尋敵手。
以為只是習慣,卻沒想到,竟是為了遮蓋疤痕。
“看見了麼?是不是又醜又難看?已經過去了三十二萬又七千六百五十一年一百零七天,這傷口還沒長好。”
“怕是此生再也長不好了。”
見巳月不可置信的模樣,姬伯玉自嘲的笑笑,低頭戴好花鈿。
“知道麼,她的真身是株芍藥,草木最是怕風雪,我帶她住在雷澤最和煦溫暖的山峰,不敢驅風,也不敢賞雪,已經忘了自己原本最是喜歡雪景。”
姬伯玉看向巳月。
“說起來,那丫頭怎會知道我的喜好?是你告訴她的?”
“嗯。”,巳月聽出姬伯玉轉移話題,“她們修為不夠,畫了數千枚祈雪符籙貼在全城,費了不少心思。”
“我知道。”
姬伯玉仰頭,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夾雜著雪粒,滴在臉頰涼絲絲的,比起當初她在師門時搬來的昆侖千年積雪,架勢還是差些。
不過……也很好。
捏訣催生風雪,雪勢忽的加大,紛紛如同鵝毛鋪地,她又驅使寒風,讓這雪輾轉而上,漂浮於天地間。
姬伯玉感受遊走指尖的風意,衣袂翻飛。
本以為已經忘了禦風類的術法,沒想還能下意識使出。
當初她的族人讓她抉擇,為了阿華妁,她離開了奇肱國,連飛廉也被牽連逐出風谷。如今巳月帶來訊息,說飛廉被奇肱國尊為國師,是否說明……族人已經原諒了她?
可那又如何……
寒風冷冽,吹散了篝火。
察覺巳月還要說什麼,她嘆口氣,打斷對方。
“小師弟,不管是煉化息燐花還是找飛廉,我都應允。”
“讓我安安靜靜賞一次雪吧。”
“這場雪,我可是等了……幾十萬年。”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翎九回到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