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比她先意識到,沉月母子皆被鳳帝舍棄。
沉月默默整理凰鳥毛羽,把淩亂的毛羽梳好後,才開口。
“好,我答應。”
“早知此,又何必受這番苦頭,還連累你母親。”鳳帝不屑,冷笑沉月早不識趣,從對方懷中夾住凰鳥翅膀捏走,“天亮便出發去水晶宮,若你敢有異動,你孃的命會為你的不聽話,一一償還。”
沉月面如死灰,視線不離那昏迷的凰鳥,直到鳳帝消失於殿門外,才微微朝前傾身,手指張開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又縮回原來的位置。
他像個任擺布的傀儡,被湧進來的侍女梳妝更衣。
天亮了,殿門大開,
鳳帝以南禺少主在鳳凰陵祈福一夜的理由,直接安排他從陵殿出發,連在鳳凰宮拜別的章程都捨去了。
沉月被面具遮住面容,並不合身的錦衣華裳遮掩了他身上還未結痂的傷疤。
他很是虛弱,幾乎被架著半托出陵殿。
咔吱——殿門合上了。
日光刺眼,沉月微微偏頭,看見映在門牆上的臃腫影子。
為什麼?明明身沐旭日暖陽,他卻覺得自己被濕冷沼澤逐漸吞食,眼前的光漸漸淡去,被看不見盡頭的黑暗取代。
看見鳳輦等候的零散隨從。
他應該……會死。
奉父親之命,在異鄉海底,替自己的哥哥死去。
翎九目送鳳輦消失雲端,問凜霜這情況該怎麼辦:“水晶宮正懷疑南禺在蓬丘救了你呢,這絕對是試探,沉月此行兇多吉少,這半月他照顧我們許多,咱們幫幫他吧。”
“你這麼喜歡救人絕境?”
聽出話中揶揄,翎九猜出了對方態度,也開起玩笑:“誰讓本姑娘善良,笑什麼!救你可是有私心的,別以為我會不圖回報。”
凜霜見翎九叉腿在樹上晃蕩,嘆了口氣。
“丫頭,坐姿也太不羈了些。”
“生性如此,改不了。先商量下怎麼幫沉月吧。”,翎九跳下梧桐樹,見凜霜背對自己微微蹲下,意識到對方要背自己,“帶我去哪兒?”
“東海,水晶宮。”
水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