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在哪?”
“北京啊。”周越說,“剛下飛機。我回頭再跟你說啊,我看看我定的酒店位置在哪。”
陳寒:“.......”
他聽那邊說了聲拜拜,急忙道,“你敢掛!”
“來之前都不知道說一聲?!”
“我說了啊,我給你發資訊了沒看見?”
“你還會說走就走了是吧?”
“不就買個機票的事。”周越不怎麼在意的說,“我在地鐵這蹲半天了,我先找位置,等下給你打電話。”
陳寒聽見那邊的忙音,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六點,這個時間他已經不能離校了。
他挺有點焦躁的往宿舍走,什麼突然出現及時趕到意外之喜,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平常倒沒有很直觀的感受,只是這時候,知道周越不聲不響的跑了一千公裡到這裡,現在也只能自己在偌大的北京城跑來跑去找酒店,忽然覺得挺歉疚。
都不說陪在身邊了,單是打電話他都不能保證每回都接。
她什麼都不說,這更讓人歉疚。
周越定好了位置,坐地鐵出機場,她雖然以前和朋友出去過,單單自己跑這麼遠還是頭一回,規規矩矩的按著導航,把書包背在胸前,挑人多的地方走。
不太敢一個人住酒店,就定的青旅。
但北京太大了,單是在地鐵上就花了兩個小時,出地鐵站天已經黑了。
她無心看四周繁盛的夜景,定青旅的時候光看人家裝修的好看了,誰知道位置那麼偏,兜兜轉轉的繞到衚衕口前,看著前面空曠無人的小路,試著給青旅老闆打了個電話,對方態度不錯,讓她站在原地,很快接了過來。
“我快要到住的地方了。”她跟在老闆身後,留了個心眼,給陳寒打電話過去,邊走邊說些閑話,“幸好老闆來接我,要不然找不到的話只能住酒店,我一個人肯定睡不著,你有沒有聽過酒店鬼故事什麼的......”
“把位置發給我,我明早去找你。”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行。”
剛剛高考完,但還沒到暑假,這時節不算淡季也不是旺季,幸好定的四人間裡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周越主要就是求個人多心安,她早上還在臨東,晚上就來了北京,躺到床上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說走就走的,還挺酷。
也沒有一直待在家裡那種憋屈感。
輕快了很多。
跑了一天也有點累,很快就安安穩穩的睡過去了。
陳寒第二天走的很早,沒到七點就出了學校,順著導航一路找過去,摸進了一個衚衕裡。
早上衚衕裡人來人往,買菜的上班的,早點攤子也很多,十足的生活氣息。朝陽明媚的照進衚衕,還不是太熱的時節,人們精神奕奕。
他穿過人群,一眼看見一個院子門前,周越蹲在門檻上,抱著煎餅啃,還在跟門口的老頭閑聊。
她冷不丁抬頭看見了,沖他招招手,因為逆著光,眼睛眯了起來。
周越還跟那等著他過來,結果這人跟那站著就不動了,她只得自己站起來,蹲久了腿麻了,緩了一會才正常走路,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