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連話都懶得接了。
這一天過得很快,陳寒明天就要上課,非週末時間不能外出,她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就定了第二天的動車票。
傍晚的時候他把她送回青旅。
“下次見面是過年嗎?”周越站在青旅門口,想了想,“或者這個暑假我可以再來一趟......”
她有些遺憾,“倘若我今年上大學了,就可以經常來看你,可是現在還得要有一年。”
夕陽尚未西沉,衚衕裡依舊陽光明媚,她的發色在明光底下顯得很淺。
電線杆上有歇腳的雀鳥,衚衕裡漸漸有歸家的人,帶著些許疲憊。
陳寒低頭看她,周越就踩上青旅門口的幾級石階,比他高了一點,嬉皮笑臉的伸手比了比。
身後是仿古建築的紅簷碧瓦。
“我也有個擔心。”他微仰著頭看她,忽然說。
周越指了指耳朵,表示洗耳恭聽。
“你有沒有想過,”他說的很慢,“要找個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
“沒啊。”周越想都沒想,先就字面意思回答了這個問題,答完了才好好琢磨起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他說,“我做不到這一點,現在不行,以後......應該也很難。”
周越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說的擔心是什麼意思,想想說,“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那種天天跟在我身邊的人,你看我其實不是很需要人陪,我自己哪裡都可以去。”
她特別實誠地說,“而且你就是個精神寄託,這點我已經習慣了啊。”
說還不如不說。
陳寒覺得自己聽完更擔心了。
周越從石階上往下走,縮短了一下他們倆中間隔開的距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擔心我也擔心,負負得正,幹脆都不要想這些了吧。”
“我也知道我們倆這樣可能很難,但是,”她歪了歪頭對他笑,難得一見的有一種溫婉的氣質,“我們一塊努力好嗎?”
“好。”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哼哼。”周越笑,“那你記得要乖乖的啊,和食堂大媽說話也得上報組織。”
陳寒輕輕的笑了一聲,上前一步,單手把她摟過來,親了上去。
很短的一個吻,幾乎是一觸即離。
他倆在眾目睽睽之下,總算還知道要臉。
“那......再見。”周越揣著這跑了一千公裡才換來的一點糖,被一種莫大的慰藉縈繞著,滿足的擺了擺手。
他點點頭,仍舊站在石階底下,在她往裡走的時候忽然又開口道,“我在這兒等你。”
“要加油啊,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