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
又入夜了,天陰沉沉的,寒冬似乎又在蓄意一場大雪。沈煜無?趣的把?眼睛移到窗外,窗外不再似盛夏生意盎然?,一切均是灰撲撲的。
早知道就讓季澤在院子裡種一點臘梅,這個?時節說不準會有花骨朵。
但他不願意怎麼辦,他想著,重新把?目光放到門口,自言自語:“要是他不願意,我就自己種一點好了。等明年冬天開?花,我就把?花都拔光,一點都不給他看。”
這麼翻來?覆去咕噥了好幾遍這種話,外面似乎有腳步聲響起。
沈煜眼睛亮了,豎起耳朵判斷來?的是不是送飯的阿姨。
隨即鑰匙捅開?別墅的大門,門開?了,洶湧澎湃的風灌了進來?。沈煜抖了抖,縮了縮身子,在沙發後默默的端詳著進來?的身影。
季澤高大的身影在黑夜中隱隱綽綽,客廳沒開?燈,他似乎不知道沈煜在這裡。
身影在門口停頓,嗅著別墅裡渾濁的空氣,似乎在判斷沈煜在不在這裡。
良久,季澤才只摁了客廳最昏黃的一個?燈。沈煜在開?關響動的一瞬間?下意識閉緊眼睛,卻沒被燈光晃得難受。他又睜開?雙眼,靜靜地注視著季澤一步步向他走來?。
沈煜鼻子有點酸,但他沒說話,也沒動作。
直到季澤沒看到腳下的路,踢飛了一個?橫倒的酒瓶,酒瓶滾出老遠,又和其他瓶子撞擊。
沈煜垂下眼睛,不知道是因為沒有放好酒瓶,還?是說那天和季澤吵架的事情?,很小聲但很平靜的說:“對不起。”
季澤吃了一驚,他沒管亂糟糟的地面,伸手抱住沈煜,“說什麼對不起,你又沒幹什麼事。”
“有,我那天說了很難聽?的話。”
“那不怪你,怪我。”季澤輕輕說,抱著沈煜的胳膊逐漸收緊,本來?回來?時候準備的要面子的話術一下子全都遺忘了。
“我沒尊重你,你有你想做的事,我卻和你那樣?說話,我明知道你喜歡跳舞。”
季澤的懷抱總是很熱,沈煜陷在裡面就熱騰騰地,這幾天沒睡好的疲憊感複蘇,他放鬆靠在季澤懷裡,像陷入了雲端,四肢變得飄飄然?。
“別說這些了,好晚了,去休息好不好?”
季澤這時候當然?不會說不好,打橫把?沈煜抱起來?,上樓的路上又踢到了酒瓶。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沙發旁邊,那裡簡直要被酒瓶子淹沒了。
這直接觸發他的愧疚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要離家出走,留下沈煜一個?人在這裡借酒消愁。
“喝了多少啊,客廳要被酒瓶子淹了。”季澤擔憂的手揉著沈煜的胃,“三天喝這麼多,你要把?胃喝壞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沈煜到了臥室就蜷縮在床上。他身上除了精神驟然鬆懈的疲憊感之外體會不到什麼,季澤盲猜他也不會好好吃飯,想先下樓給沈煜熬一碗小米粥。
卻被沈煜慌忙的扯著衣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