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那棵落盡梨花的梨樹,梨枝折斷,青色身影往暖閣而去。
走到暖閣門前,綃帳垂簾輕轉,裡頭仍有暖意漫出。
已是入夏,她最是怕冷,珍珠說只般暖著,郡主睡得安穩。
可此時,鄭渝甚有將屋內的暖爐全數撤去的衝動。如此一來,睡不安穩的她,是不是就會今早醒來?
可若是她在做著美夢,如何能擾醒她來面對這般的境況?
知道齊王定也是在裡頭,可鄭渝還是舉步撩了簾子,走了進去。
珍珠不知去了哪處,此時外間無人守著炭火,屋內已是沒有早間來時那般暖和。
方想拿了鐵鍬鬆了暖爐,便聽到屋內一聲驚喜歡呼。
“你終是醒了!若是再睡,怕是要錯過我們的婚期了。”
手中的鐵鍬落在地上,幸好還鋪著厚厚的毯子,並未發出聲響。
“我睡了多久了?是我在夢裡呆了太久,還是此時才是夢?”
她真是醒來了!
鄭渝此時想要掀開簾子去看她,畢竟他守了這麼多個日夜。就連寧王與長公主去歇息之時,齊王離去之後,他都還在院子裡的月色下,等了許久。
可她此時話裡的歡悅,讓鄭渝止步於簾帳之外。
此時,她心心念念要見著的人,是她的眼前人。
她的話方畢,便聽見齊王說:“看來,真是睡糊塗了。你在夢裡如何能看到這般絕世英俊的人兒?”
齊王在她面前,總是這般不羈的模樣。而鄭渝在她眼裡,永遠是一個需要細心呵護的弟弟。
一聲輕嘆,像是她發出。
“真好,以為有你的地方是夢,害我失落甚久。如今你在我身旁,就算是夢,我也不想醒去了。”
爽朗的笑聲傳出,齊王話裡滿是寵溺,“你說是夢便是夢。不管夢裡夢外,我都是會在的。”
“不,若這是夢裡,如何嫁予你……”
當闖入了他兩人的視線時,鄭渝方發現自己無意識地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四弟弟。”
她歡愉於顏,便要起身向鄭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