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自心聽到他姐過於擬人化的一個提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搶言道:“正在追殺童遊身邊的那隻汙染物,姐、所長!這只汙染物對童遊來說意義非凡,我們真的不做點什麼嗎?”
“不對,自心。”諸明知一直在觀察黑霧,他發現了某種規律,“不是在追殺。”
“祂好像正在趕那隻汙染物,前往我們原本要去的方向。”
形態各異的汙染物集結在了洞口,童遊就在山洞裡沉睡著,它們因為這個認知狂喜激憤。
原本有索徑的鎮壓,能夠壓制汙染物,但是索徑早已離開,汙染物開始蠢蠢欲動,渴望著拉近和童遊的距離——本能告訴它們,只有靠近他,它們的痛苦才能夠消解。
32號面色不善地擋在童遊的洞口前,雙眼血紅,不斷攻擊試圖上前的汙染物,用力量迫使它們退下。
這群汙染物和32號相比,實在看不上眼。它們不曾靠近黑霧,也得不到黑霧給予的饋贈,力量從一開始便沒有進行提升。
32號雖然每次都能把它們打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32號也會力不從心。
如鞭的長舌捲住鳥類汙染物的脖子,將其甩去了遠處,32號眼神冷冷,收回的長舌幹燥有了裂痕,卻不肯離開洞口一步。
主人在去找那隻汙染物之前,讓它不準讓任何一隻汙染物靠近童遊。32號居高臨下地掃視一眾汙染物,它想,就算沒有主人的命令,它也會這麼做。
這些低能、弱小又醜陋的螻蟻,怎麼敢生出靠近童遊的想法。
童遊會用木棍拼它的名字,會把它當朋友,會拍拍它的頭——這些,它們怎麼敢肖想!
偏執讓32號的眼底漫延上了血色,它的滾圓雙眼裡掠過一道近乎怨毒的冷光,它朝著不斷蠢蠢欲動的汙染物環顧了一圈,嗜血的狂意使它臉上露出了一道短促的微笑。
32號竟然越戰越勇,硬生生壓下了疲態。它的長舌爆裂開來,出現了細小又密集的傷口,血液洶湧而出,泅濕了幹燥的長舌,也滴落到了地面。
腳蹼和手璞上的利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的增長,卻被一道稚嫩的聲音按下了暫停鍵。
32號如夢方醒,臉上一瞬間有些慌亂,它眼底的血色褪去,慌忙收了舌頭。
“32號?是你嗎?”它身後的童遊還在問。
32號僵硬地轉過身,下意識將閃著寒光的手璞藏在了身後。32號腦內一片空白,別說殺意了,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笨拙又無助地調動著臉上的肌肉,想露出一個友善的笑。
童遊看著32號宛如抽搐的面部表情,許久未見,不好意思和32號對視,他有些羞澀地歪了歪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麼,面上的喜色和羞赧不見蹤影,轉而被懷疑取代。
32號目睹了童遊的表情轉變,心髒高高提起,更加手足無措起來。
“你在這裡......那黑霧呢?”童遊皺緊眉,似乎篤定了黑霧的躲藏,“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來這裡想幹什麼?”
連珠炮似的提問砸了過來,32號頭暈目眩,更加說不出一句話。
見它不語,童遊向它走去,便看到了雲集在32號腳下的汙染物。
終於看到了童遊,汙染物發出了興奮的喊聲,童遊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差點忘了自己身處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