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難吃了一點,但是也不需要到懲罰的地步吧……”說到這裡,裡德自己倒是洩了氣,沮喪道:“算了,確實是我不對,你想懲罰就懲罰吧,但能不能輕一點……”
斯梅德利聽完裡德這一連串的碎碎念,好懸沒有笑出來:“你說什麼呢,什麼懲罰?我懲罰你嗎?你知不知道,就你天天給我送飯這件事,要不是你是真的出於自願,雄蟲保護協會估計早把我告上法庭了,說我虐待雄蟲。”
斯梅德利湊到裡德耳邊,輕聲道:“裡德閣下,你時常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隻雄蟲……總覺得你好像對雄蟲的身份地位一無所知,你該不會是昏迷期間,被掉包了吧。”
斯梅德利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這句話,落在裡德耳朵裡,卻好像是平地炸響的驚雷,他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要是斯梅德利再隔近一點,幾乎能聽見“砰砰”跳動的聲音。
難道他穿越的身份被斯梅德利看穿了?裡德微微側身,拉開些許距離,有些驚疑地去看斯梅德利的神色。
只見斯梅德利神色如常,只是眼中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裡德這才稍稍安下心來,看來斯梅德利不是發現了什麼,只是隨口開個玩笑。
“你知道的,我失憶了嘛。”說到這裡,裡德彷彿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重新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所以我哪裡還記得雄蟲應該是什麼樣?我只是,我只是想對你好,所以才去學的。”
裡德臉上不自然的表情並沒有逃過斯梅德利的眼睛,可接下來這彷彿告白一樣的話,又讓斯梅德利將那一絲絲的疑慮全部拋之腦後,臉上泛出些明顯的熱度來。
“不過你說的懲罰到底是什麼意思?”裡德想了想斯梅德利方才說的話,有些震驚地猜測:“不會是那個什麼保護協會來找你的麻煩了吧?”
“不是。”斯梅德利並不想把從克拉倫斯那裡聽來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說給裡德聽,但看裡德一副不知道真相決不罷休的表情,只好把實話說出來。
“是他們在猜你給我送飯是不是為了懲罰我。”斯梅德利解釋道:“因為帝國從來沒有雄蟲給雌蟲送飯的先例,沒有哪隻雄蟲會這樣做。而且有些雄蟲表面看起來忽然對雌蟲很好,其實只是懲罰的手段而已。”
他曾經聽聞有雄主對外宣稱自己多麼愛慕雌君,不願意讓雌君離開自己半步,家中也沒有任何的雌侍,但事實上那隻雌蟲最渴望的是回到戰場,想過的是軍隊裡刀口舔血的生活,而不是被禁錮在家中,當一隻雄蟲身邊的漂亮擺飾。
只可惜他的苦悶說出去也沒有蟲聽,反而會指責他不珍惜那麼好的雄主,最後的結局是那隻雌蟲鬱郁而終,而雄蟲很快另覓新歡,並在酒宴上洋洋得意地說出自己當初那麼做,只是為了懲罰那隻雌蟲不接受自己的示好。
所以雄蟲依靠資訊素強行和那隻雌蟲結婚,折斷他的傲骨,拆去他的爪牙,把他變成自己身邊只能被迫聽話的漂亮寵物,還要對外裝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每每看著雌蟲在別蟲的恭維聲裡痛苦萬分,雄蟲就會覺得自己心裡暴虐的控制慾得到了極大的宣洩與滿足。
想到這裡,斯梅德利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淡了下去。
看著斯梅德利忽然變得冷淡的神色,裡德心中一緊,趕緊握住斯梅德利的手,情真意切道:“德利,你要相信我,做飯難吃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的初衷只是覺得你上班太累了,我應該為你做點什麼,所以才想出來這麼個主意。雖然這個主意現在看起來有點餿……但是!我絕對絕對,和那些暗地裡磋磨雌蟲的雄蟲不一樣!我真的不是為了什麼懲罰你才這麼做的,我……”
斯梅德利看著裡德焦急到幾乎有些語無倫次的模樣,不知怎得,心中剛剛湧起的陰霾忽然一下又散開了,他並沒有將被裡德握住的手抽開,而是張開五指,與裡德十指相扣。
“我相信你。”斯梅德利這樣說。
裡德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