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唯有燭火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燈花吹散一地。
“九郎,怎麼又不走正門呀?”
謝緩濕漉著身體站在浴桶中,桶身太高,只露出白得晃眼的上身。
但……白得更白,紅得更紅,那驚人的穠麗在淡漠的水色中化開,勾得人移不開眼。
段嚴玉嚥了一口唾沫,不禁朝前又走了一步。
兩人心意相通,那檔子事兒也不是第一次做,但段嚴玉還是不得不說,自己每次看到這具赤裸身軀還是心火中燒。
他坦言,他是色中餓鬼。
見段嚴玉沒有答話,謝緩正了正腦袋,又垂了垂手,一邊將披在身後的長發攏到前面,以指作梳,從發頂捋到發尖,一點點梳通,又一邊坐回浴桶中。
梳好頭發,他單手攏住那把濕透的黑發,又伸出另一隻手朝段嚴玉伸去。
“勞煩,把那邊的布巾給我一下。”
那隻手還在滴水,透亮晶瑩的水珠滴答落下,在段嚴玉腳邊砸出一朵花的形狀。
段嚴玉並沒有伸手拿布巾,他反手扯住謝緩的腕子,將他整個人拽進懷中,另一隻手用力扣上濕漉的後頸,壓著他朝自己逼近,熱烈滾燙的唇即刻貼了上去,輕咬著唇下那片軟肉吮磨。
粗糙的指腹在後頸的面板上一寸寸摩挲過,人泡在熱水中,體溫本就比平常更熱些,這下更是泛起一層滾燙的紅意。
勾頸相交,唇齒間呼吸交融,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連段嚴玉那身衣裳也被謝緩的身體沾濕。僅隔一層濡濕的衣料下,是二人如擂鼓般的心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謝緩有些呼吸不穩了,段嚴玉這才松開了兩分力道,正要抽身退開。可他才剛剛直起腰,下一刻就被謝緩一把拽住衣領。
謝緩扯著段嚴玉的領子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動作又大又粗魯,扯得段嚴玉的衣領大大敞開,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
兩人很快又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可明明已經這樣近了,謝緩卻湊上去咬住段嚴玉的耳朵,低聲私語道:
“離我再近些。”
本就不那麼冷靜的段嚴玉像是得了某種特令,強行壓在眼底的暗紅立即湧了出來,就像翻滾的熔漿,鬧騰著要滾出眼眶。
他抿著唇,沉著目色垂眸看向謝緩,下一刻扯下搭在架子上的寬大布巾,將其裹在謝緩身上,再飛快把人從水裡抱了出來,然後大步朝床上走去。
或許兩人都知道,這夜過後又將迎來一次分別,且重逢之期不定。
正因為這樣,他們放縱、沉淪,在對方身上啃咬出痕跡,留下彼此的氣味。
這一夜比從前的每一次都要更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