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聲音?”
“鐘、鐘聲?是皇宮方向傳來的!”
“多少下?多少下?”
……
段嚴玉正要下馬的動作立時僵住,震驚地瞪大眼睛抬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眥目欲裂,眼睛裡泛起一層如蛛網般密密的血絲。
全千秋也驚得呆住,痴痴瞪著鐘響的方向。
只有慈小冰還算鎮定,他低著頭,暗數著鐘聲,只等最後一聲鐘響落下才說道:“四十五聲……是,陛下宴駕。”
段嚴玉先是一怔,嘴唇也因為錯愕而微微張著,一股裹挾雪粒子的冷風從口中灌了進去,直直湧入胸腔肺腑,刺得他俯下身猛地咳嗽。
“王爺!”
“王爺!”
慈小冰和全千秋一左一右把人扶住,慌得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段嚴玉才止住咳嗽,右手還緊緊握著韁繩,遲鈍地抬起頭看向皇宮的方向。下一刻,他朝馬匹邁去一步,可腳下莫名一軟,險些跌了下去。
慈小冰和全千秋又手忙腳亂伸手想去攙扶,但段嚴玉轉瞬的功夫又恢複了過來,面上的悲痛之色盡數收斂,人也變得冷沉起來。
他翻身上馬,對著馬下二人冷峻說道:“我先進宮,之後的事宜等我出來再說。”
“是!”
慈小冰和全千秋二人齊齊應道,隨即目送段嚴玉策馬而去。
段嚴玉騎馬到了宮門,因宮內不許縱馬才不得不下來,“詐屍”的攝政王又一次嚇到守門的宮衛,但段嚴玉沒心情去解釋,反正他這張臉就是最大的通行令牌。
喪鐘已鳴,段嚴玉疾步走在宮道上,可見宮道左右偶有幾個宮人,都在聽到喪鐘後朝著皇帝宮殿的方向跪伏於地。他目不斜視,急急朝著紫宸殿去了。
宸,帝王之居,紫宸殿正是皇帝的宮寢。
剛走到殿門口的段嚴玉被跪在門檻外的小太監看見,小太監大驚失色,嚇得叫了起來:“王、王爺?!”
一聲驚呼引起宮室內的大太監徐寶圓的注意,他悄悄抬起臉,瞅了跪了滿屋的宮人一眼,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第一眼沒看到段嚴玉,而是手持拂塵狠狠抽打在那大呼小叫的小太監身上,壓低聲音罵道:“狗東西!今兒是什麼日子?也由得你大呼小喝的?你……王、王爺?!”
徐寶圓終於看到段嚴玉,嚇得立時腿軟,撲通就跪了下去,這動靜鬧得比那小太監還大。
徐寶圓臉都白了,他惶惶不安地盯著段嚴玉,好半天才磕磕絆絆說出一句:“您、您親自來接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