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倚書看著節節上漲的小報銷量,又看看被眾人圍著的君逸臨,嘆氣,‘我可不是沉溺於幻想的可憐蟲’,撕碎面前的紙張,離去;
白書全搖著扇子幽幽笑著,‘情報互相出現矛盾了……要早做準備才是’,他早就知道會開啟煉心階,又怎麼會不做準備?估計著其他人離開的時間,白書全也離去。
蔚婧情對面前的蔚亦言和君逸臨笑容明媚,話卻理智如堅冰,‘父親,大師兄,我一直很清醒,很冷靜,人總要長大的,我只是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麼,並打算為之努力罷了’……
從幻境中出來的眾人看著彼此,相視一笑。
幻境或許沒徹底消除他們的心結,但無疑,很好發洩了他們心底積壓的情緒,而這對於長老們來說,是個勉強令人滿意的結果。
他們本來也沒指望靠幻境就讓弟子們心神暢達,人是複雜的生命,心魔也是捉摸不定的。
有些人也許與人為善、未殺一人,但心魔叢生,某一個夜晚就突然墮了魔。
有些人也許殺孽滔天,惡行昭昭,但從未生出零星半點心魔。
楚修銘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上句話,就被桑霖東用力鉗住了手,楚修銘頭上緩緩打出一排問號。
桑霖東眼中情緒複雜,翻湧不止,有些語無倫次道:“修銘……你跟我去測試血脈……我不太確定,但我必須要知道……”
楚修銘突然想起來他和桑霖東之間的血緣關系,不由汗了一下,他覺得這不能怪他,畢竟一過幾年了,忘了不是很正常嗎?不過,他也想明白了桑霖東現在表現的原因。
但心裡清楚歸清楚,面上,楚修銘還是一副茫然尷尬的表情,抽了幾次手沒抽動,無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師尊。
“現在倒是知道求助了。”濮煦灼嘀咕了幾句,跟在火急火燎的桑霖東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楚修銘說了,“你配合你桑師叔就是了。”
楚修銘表情恍惚,懷疑道:“我和桑師叔是親人?”
“可能。”濮煦灼回答,“測一測就知道了。”
桑霖東對於這次測試很鄭重,取了專門的法寶來,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楚修銘是不是,如果不是,空歡喜一場的滋味並不好受,如果是,楚修銘在玄天宗幾年了,他對於他的家庭狀態自然是瞭解的,那麼也就意味著他的妹妹……
桑霖東沒有再想下去,他專注盯著空中的銅碟。
兩滴血液浮於銅碟兩端,伸出縷細長的紅線,筆直的向對方蔓延去,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下,最終於銅碟中央的鳥眼處重縫。
懸空的巨石驟然落地。
桑霖東怔怔看著相連在一起的紅線,他該笑的吧,兩百多年了,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他牽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