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楚修銘真實的疑惑,要知道他可是把連珺、對方的心上人給挫骨揚灰、不對,應該是連灰都沒剩,他以為濯慈不說對他恨之入骨,也該對他沒有好臉色才對。
他們兩個的結局就該相看兩相厭。
畢竟要是有人這麼對……哪怕不是半身,僅是費堯建他們中的一員,楚修銘保證,就算當時情況不允,事後他也絕對要想辦法把對方砍了。
事實上,如果當時濮煦灼沒來,楚修銘是打算出北棣城後去埋伏濯慈,把對方的須彌戒強搶過來,整個融了。
所以面對濯慈的表現,楚修銘難以理解,他的所有敵意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楚修銘憋屈啊。
濯慈眼神虛渺,神情無悲無喜:“我當然會生氣。”
面對滿城的屍首,面對連珺的背叛,面對自己為對方心軟的事實……他都感到憤怒,那憤怒一度將他的靈魂燃至空虛,對未來一片迷茫。
“但我沒有資格對你生氣。”
濯慈不知道連珺究竟害過多少人,但在所有受害者中,楚修銘無疑是其中之一,濯慈面對他,就像是間接看到了那無數的受害者,沉甸甸的愧疚壓在他心頭,他沒法對他生氣。
摸清濯慈的腦迴路,楚修銘只有一個想法:他和濯慈果然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隨你,沒事我就先走了,我可不像你一樣清閑,我還有事要忙。”楚修銘不鹹不淡道。
“稍等。”
濯慈喊住楚修銘,將兩串紅色念珠遞給楚修銘,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不確定這樣做是好是壞。
“此物名為‘心契’,配戴雙方的情緒,無論正面或負面,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可互相轉移或同步……君道友……若是未來有幸,君道友得以歸來……楚道友或可藉此物穩定君道友的心志……如果楚道友和君道友信任貧僧,貧僧也願承擔君道友那時的一切心魔。”
楚修銘定定看著濯慈,對方神色真誠,提到君逸臨時,眸中是深刻的愧疚,楚修銘忽然感到無言以對。
猶豫片刻後,楚修銘伸手接過兩串念珠,畢竟他這邊會出現莫名的正面情緒,那麼,難保與他相對的半身不會出現負面情緒。
他不知道這背後是單純的陰差陽錯,還是有未知的力量影響,但不得不說,這兩串念珠對他很有用。
兩人相視良久,尷尬無言,楚修銘突兀開口道:“你該清楚,本質上連珺做的事和你無關,究根歸底,你與她無親無故,你們甚至還沒有確定關系。”
“如何是無關?”濯慈閉眼,他說服不了自己無關。
楚修銘再度無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然而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正常和濯慈交流,尤其是對方肉眼可見的固執,死心眼的把連珺做的事歸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