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本命靈劍他也取名為“扶傷”,象徵著“救死扶傷”。
而沈言在醫道上的天賦也是家族中最好的。
他性格溫和謙虛,對待病人的耐心細心連家族中很多長輩都比不上,周圍人也從不吝嗇他們的贊美與誇獎。
他是一名優秀的醫修。
不是傲慢,不是虛榮,沈言理所應當然的這麼認為,也一直踐行著普世意義“優秀醫修”應該有的行為。
不因貧富貴賤、不分凡人與修士,盡力為每一個人醫治。
為此,在外歷練時,就算偶爾因為替無力買藥的傷者病患花光身上的靈石與銀兩,不得已在荒野露宿也沒有關系。
直到……
他第一次直面了生死危機。
那是一個小村莊,那時他僅僅只是個築基期的小修士,借住在一戶村民家中。
血影宗的魔修來得突然,安寧和諧的村莊一夜之間被血洗,而對方似乎僅僅是因為無聊隨手找樂子。
對方同樣是築基修士,甚至剛好與沈言在同一階,然而沈言是醫修,如果出去幾乎是必死無疑。
死亡的恐懼緊緊攥住沈言的心髒,在那個魔修離開後的幾個時辰內都不敢動彈,過去道聽途說的關於血影蹤魔修假意離開,實則躲在暗處觀察是否有幸存者的訊息在他腦中回蕩。
而當時,他所借住的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尚且還有一口氣,而且對方所處的位置,躲在暗處的沈言剛好能看見,於是他親眼看著對方生命消逝。
魔修也並沒有再出現。
事後,沈言總忍不住想——如果他當時出去了,那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理想的自己與現實的自己第一次産生了如此巨大的落差,自責與愧疚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心魔悄悄地發了芽。
隨著歷練的時間越來越長,經歷的危險越來越多,相似的場景也越來越多,沈言一次也沒有跨過那條線,越來越大的落差,帶來的是濃重的自我厭棄感。
當那自我厭棄感重到幾乎要將沈言的精神壓得崩潰時,像是觸底反彈又像是求生欲的爆發,那股情感轉化為對傷者病患地無差別強烈憎恨。
“憑什麼憑什麼?!我一定要救你們!”
“……這樣的我好惡心……都是你們的錯!你們為什麼要受傷為什麼要生病?!為什麼要死在我面前?!!”
“……”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
沈言,墮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