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靳江浛正待在華嶼山廂房裡,華嶼山換上了一套淡灰色衣衫,剛剛濺上了阿鳶血的衣服被他扔進銅盆,隨手打了個響指,衣服自燃。
柳微晴敲門進來,說:“歲姑娘出去了,她不讓我跟著。”
華嶼山一聽,笑道:“剛醒就出去啊,看來沒什麼事。”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靳江浛身姿利落地離開廂房。
華嶼山嚷嚷道:“你們都去了,我怎麼辦?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留在這裡!”
聽見他的哀叨,靳江浛並未理會。
深夜的風冷颼颼的,歲憶諳本想隨便走走,可是走著走著就看見了一家亮著燭火的喪葬鋪。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抬腳走去。
漆黑的四周,唯有鋪子燈火通明,砌在牆上的櫃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紙錢,摺好的金元寶,紅白燭,各色壽衣。
鋪子裡只有一位老爺爺,他衣衫襤褸,面板皺巴,佝僂著身子走來。
“這位姑娘想買些什麼?”
歲憶諳看得頭暈目眩,她也不知道要買什麼,便說:“您就幫我拿些祭奠用的就好。”
老爺爺點點頭,轉身邊裝紙錢去了。
“村子最近死了好多人,我看姑娘面生,不是村裡人吧,這是要祭奠誰啊?”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歲憶諳抬眸對上那雙渾濁的雙眼,輕聲道:“村西的阿紙和阿鳶。”
老爺爺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她們啊,可惜了,都是可憐人,難為有人記得她們。”
阿紙和阿鳶的事他聽說過,聽說村長逼死了她的姐姐,村長愧疚自戕,而阿鳶也死了,不過正是因為阿鳶,他的生意都好起來了,改天拿些好東西燒給她吧。
這般想著,他手裡多添了幾份紙錢。
“好了姑娘,總共二十文。”
歲憶諳從布袋子裡拿出二十文給了他,接過道謝。
雨早停了,歲憶諳一路來到村西後山,裙擺和鞋底都沾染上了濕漉漉的泥土。
悽涼的墳前,歲憶諳將火盆擺好,拿出紙錢,裡面有金箔紙和銅錢紙兩樣,她點燃紙錢,一張一張地燒著。
遠處響起了一道腳步聲,歲憶諳並未察覺。
靳江浛沒有走近,只是遠遠望著。
看著燃燒的紙錢,歲憶諳若有所思地撫摸著盤在手腕上的零零零,下一刻,她捏住黑王蛇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