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為,自己會在這樣平靜的生活裡,渡過這一生。
卻不曾想,生逢亂世。
十歲之後,陰差陽錯,獨上靈山。
他的師父功力盡失,只會飲酒,不定期還會發狂,抱著那時還無知的沈約對月痛哭。
道門的鬥爭,雖無腥風血雨,卻更有暗湧流動。
更何況,他的身份是那般敏感。
龍主之徒,上代太清閣首徒唯一的弟子。
耀眼而璀璨,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若是他再像往日一般,人後恐怕便聽得一句:“太清神閣,三代天師?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
“沈道長,你不要走那麼快啊。”
一隻手搭在了沈約的肩頭,他側過臉去,一張嬉笑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底。
“道長,你別像我那個死鬼老爹一樣,丟下我不管。”
那頂逍遙巾歪歪斜斜地戴在他的頭頂,倒是露出幾縷白發來。
他剛才與那幫子老老小小一陣唇槍舌戰,有幾個不開眼的後生推推搡搡,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也硬氣。
若不是沈約剛才一句輕飄飄的“我去。”
定了千斤。
他恐怕現在還在裡頭捱揍。
“是你走得太慢了,就你這樣,等到李宅都不知猴年馬月了。”沈約聊賴地說道。
“道長,降妖除魔有什麼意思,明擺著那幾個妖怪佔了理,咱們何必去討人嫌?”李練兒生得高大,從身材來看,倒是與龍君長得相仿。
比沈約都要高出小半個頭來。
如今斜斜地倚在他的身上,狀似親暱。
沈約想到他是個斷袖,慌張地一抖肩膀,說道:“你倒是站在哪一邊的?你那個死鬼老爹拍拍屁股走了一十六年,你娘含辛茹苦養你到這麼大,
你怎麼便一顆心就向著妖怪?”
沈約眉頭一皺,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聲說道:“不過說來白狐?白狐可是個稀罕物,至少株洲一帶,我還不曾聽過有此,若是有人目擊到,恐怕便是你那個父親罷?十有八九,錯不了。”
李練兒點著唇,似有幾分躊躇,但仍是說道:“道長,別提我那個死鬼父親了,我這人那,是誰對我好,我便親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