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墨玉普天之下,不計其數。
也正因為來源太過多樣,調查起來,做不得準。
他一把捏在手下之中,踏上了歸途。
……
撇開那些千恩萬謝的父老不言,忙碌了一天的沈約一下子倒在了昔日梁掌櫃大力推崇的天字號客房裡頭。
梁老爹聽聞了一切,最終頹然地倒在躺椅上,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精氣,老了十歲。
不過倒是從統轄車馬的老鄭口中,聽說了個傳聞。
他的那個師門將要派人前來了。
師門?便是太清閣了。
自從十年之前太平道之事瞭解,丹羽老雜毛功德圓滿,攜弟子入靈山。
此處的太清別院,已是一片空場。
十年之間,無人看顧。此來,沈約想了想,唸叨道:“怕不是看看我這個不肖弟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回到了此地吧。”
躺在客房之內的他,打量起周圍來。
少年時代的他,曾經在東街探看悅來客棧天字客房的一排窗戶,有個生得明眸皓齒的富家公子從窗裡探出頭來,他咧嘴一笑。
倒是把那個孩子嚇得又縮了回去。
他曾因此覺得自己是不是生的青面獠牙,尖齒利口,嚇人非常。
鬱悶地只得偷偷對著一泓碧水看個滿眼。
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竹床,散發出隱約的竹香,以及夏日裡幽邃的草木氣息。
兩枚珠子從他的衣襟滑落。
一清白,一墨色。
在床榻上如陰陽,如勾玉盤旋。
他饒有趣味地把弄著避水與墨玉,倒像是洞庭岸邊的兩道身影。
一色鴉青,一色清白如許。
有陰,有陽。如斯美也。
“我在想些什麼呢。”
荒唐!無聊!以下犯上!……大不敬!
他用力擺了擺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了腦海。
“好不容易回到甘州城,到處走走看看吧,等解決了太平道的事情,我就找個沒人找到的地兒歸隱了去。
若有機會長生久視,也就不愧於一番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