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一入城,便覺得有些許詭異,有許許多多帶著道力波動的人穿梭在了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提刀佩劍的江湖客,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正商量著什麼事兒。
他交了路費,領著李流兒便往城中最大的一座客棧走去。
他曾幾次到過北地,故而對此也算是熟門熟路。
“老掌櫃,兩間房,兩壺酒,切上兩斤上好牛肉,還有什麼下酒菜沒?”沈約搭在櫃臺上,笑著說道。
對面的客棧老闆一抬眼,嘿嘿一笑,說道:“喲,稀客,常道長有兩年沒見了罷?”
他曾化名常春子,行走於北地。
只因梁氏家族善妒,他自然知道自己樹大招風,故而不準備出這麼個風頭。
沈約並不答話,只是望著掌櫃的。
那人叩了叩桌面,說道:“北玻河上的雜魚兒,後廚的李掌勺拿來做了些‘黃金苗兒’,我給你來點?”
沈約說道:“好嘞,”他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掌櫃的,怎麼這麼多江湖人,這是要開什麼‘武林大會’選什麼武林盟主嗎?”
那掌櫃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常道長,你不知道?北省十三家,由道門盟主樑天師牽了頭,說要聯合一氣,舉辦誅殺道門棄徒沈清為的道門誓師大會,
如今這些道門人士,和江湖刀客都是為此而來的,常道長你?”
掌櫃話音剛落,不遠處站著的白衣公子一口嘔吐了出來,伏在不遠處的桌上,根本停不下來,站在他周圍的人紛紛讓出道來,捂著自己的口鼻,對著他指指點點了起來。
沈約麵皮有些發疼,但還是幹笑道:“貧道不問世事許久,如今出來,也是為了看看人間是否又有大妖大災出沒。”
掌櫃點點頭,說道:“常道長幾次到我鄴城降妖伏魔,道法高深,定是清修百年之人,這些都是有功天地的大事,道長此次可以去看看,也算是一件上好的功德了,
不過,聽說那個邪魔外道的沈清為身邊還隨身帶了個妖氣沖天的半妖,常道長要是遇到了千萬要小心,
切莫落了單去,在鄴城地界,只需要振臂一呼,定會一呼百應,到時候,就算那個沈清為是道門鬥戰第一,也足以叫他有去無回。”
沈約點了點頭,他覺得言多必失,走上前,扶著李流兒往樓上走去。
“邪魔外道。”
“妖氣沖天。”兩個少年你一言我一句,最後反倒是把自己逗笑了起來。
“不知道道長是何感想?”剛才還嘔吐不止的貴公子,一把抓過放在桌上的酒壺,先行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我能有什麼感想?”沈約心中平靜,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是這麼個下場。
“北省十三家早有先例,年年喊著殺雞給猴兒看,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從沒少做,好大喜功,如今還是這般烏合之眾,猶如茅坑裡的臭石頭。”沈約唸叨道。
“如今,你便是那隻雞?”李流兒歪了歪腦袋。
“若是我沒記錯,我也算是七十年來,最是肥碩的一隻雞了。”沈約嘆了口氣。
“北地一向重血統,道門之中,各世家林立,自從幾十年前,據說一場密不可聞的浩劫,改朝換代之後,梁家把持了北方一代的道統,
從此之後,便再無退讓,道門之天下,成了一家之天下。反倒是南邊,以各大門派為首,相容幷蓄,反倒是欣欣向榮,
是故,一盛一衰,兩者已有不少差距了。”沈約憑著回憶慢條斯理地說道。
李流兒說道:“那這般是否會影響到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