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一字一頓的笑著,“房裡的東西你收拾帶走,然後,把鑰匙還給我。”
她一遍遍的重複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說,把我的快樂還給我,把我的微笑還給我,把我的愛,還給我。
江南城突如其來的吻讓她一時怔愣,直到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將他推開,她看到他臉上騰起的陰沉,如同颶風前的死寂。那一刻,心髒莫名的跳動厲害。
抬手狠狠用袖子蹭在唇上,一下一下的蹭,像是要流出血來才甘心。
江南城眉心一緊,一把將她的胳膊鉗在手裡,牢牢握住,生怕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你幹什麼?”
“放開我!把你的髒手拿開,別碰我!”陶夭夭狠狠甩開江南城的碰觸,幾近嘶吼。
如同兩只獸,都紅了眼,彼此針鋒相對,她聽到他冷酷陰鷙的聲音,似嘲似諷,“別碰你?我他媽四年前就把你上了,你現在讓我別碰你?”
一句話,如同兜頭灑下的冰碴,瞬間便將周身封裹在冰層之下,冷得徹骨,冰碴削破肌膚,再也無法招架。
話音落,兩人都一愣。江南城的眉心暗沉下來,似是悔恨。倒是陶夭夭,嘴角一扯,笑靨如花。
那笑容,美得醉人,讓江南城恍了神,下一秒,卻木楞楞的僵住。
巴掌聲清脆,隨著那透著青色血管痕跡的手掌迅速墜落,江南城看到陶夭夭蒼白無血的側臉上,染上了紫紅。
她笑得妖嬈,眼睛卻跟著紅了,“是我犯賤,這一巴掌算我自罰,今天起,我們兩訖了。”
江南城看著面前的女人,眼光裡的水漬那般動人,卻偏偏冷得如同零下,結了冰。他一瞬不瞬的看她,發現她臉上的表情由清歡變為了無悲無恨。而“兩訖”那兩個字,卻如同魚刺,卡在了喉嚨,咽不下。
“兩訖?”良久,他緩緩開口,順勢從口袋中掏出東西來,“既然這麼想要和我毫無瓜葛,這又是什麼?”
江南城的手臂輕輕晃了晃,卻沒在面前那枚玲瓏的小臉上看到任何他所以為會出現的情緒。莫名的恐慌,來自她的反應。
手裡的機器傳來略有嘈雜的聲響,顯然是現場錄制的,時不時冒出幾句驚叫的歡呼聲,又迅速隱匿在背景樂中。因為氣氛高漲而氣息不穩,幾句耳熟能詳的歌詞並沒有唱在調上,可是唱歌的兩人倒是自得其樂,一直未停。
他們唱:“明明很愛你,明明想靠近,為什麼還要再浪費時間不把你我)抱緊…”
旋律未停,四目相對中,她輕輕挑眉。下一秒,已經輕巧奪過,按了暫停。
江南城看到陶夭夭漫不經心的轉身,纖細的指尖如同撚著朵白色玫瑰,因被它嶙峋的硬刺所傷,驀然鬆手,手機離開支點垂直下墜,“噗通”一聲,掉進了茶幾上的水杯。
破碎的氣泡瞬間騰起,然後,“呲”的黑屏。
陶夭夭眉心的褶皺蹙起又鋪平,再次迎向江南城的眼睛,已是一臉無虞,“不過一首歌而已,就算它代表什麼,也是過去。”
江南城原本淩厲的氣勢在一瞬間被擊垮,雙眼驀地通紅,聲色嘶啞,“夭夭,我當時說想和你在一起試試是真心的,不管你信不信。葉蓁回來我沒有料到,可是,就算…”
“江南城,如果你還想做朋友,就閉嘴!”陶夭夭厲聲打斷,心底卻明白,她和江南城,恐怕再也不可能真正作回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