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帕克曼點點頭,“還有就是電池的壽命,因為這套系統偷運進來已經非常不容易,想要找到合適的地方,依照手冊說明的方法進行充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不敢預測電池還能用多久,一旦斷電,這個東西就不過是一支普通的卡賓槍了。”
“明白了。”42號最後問道:“這支槍是怎麼帶進來的?”
“上田……‘教授’幫忙弄來的,是分成零件,用了整整3個月才偷運進來全部的零件,當時連他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電池用的溶液都是我從化學實驗室偷來後自己調配的。”
“你在外面還有接頭人?”
“曾經有。”帕克曼慢慢說道,似乎是在回憶非常遙遠的事情,“但是據上田教授說,最後一次接頭時卷進了外面的正規憲兵隊和警察的清剿行動中,接頭人死了,從那以後上田教授也被禁止離開i實驗區,我也被徹底孤立了。誰知道呢,也許這都是上田教授的設計,他只幫我向基地內偷運一些東西,但是從來不同意帶任何東西出去。所以我只能完全聽從他的指示……”
42號掂掂手中的步槍,然後將電池包掛在自己腰上。雖然連電池在內整套系統重達12公斤,但把電池掛在腰或背部後,槍的重量就輕了很多,42號感覺這支槍似乎只比一般的三八式步槍稍微重一點,比起日本軍隊中使用的標準輕機槍——如九六式——要輕得多。
盡管如此,這槍相比普通武器還是非常笨重。42號意識到,帕克曼帶著這樣一支槍鑽進狹窄的通風管道,不但要小心不能發出聲音,還要在侷促的環境中瞄準和射擊,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就是拿著這個笨重的大家夥在通風管裡一下打死四個近衛兵啊……”42號贊嘆道。
“還好,我爬管道已經很熟練了,算是專業程度吧。”帕克曼微笑了一下,但是隨即他就低聲對42號說道:“這支槍,一定不能落在別人手中!”
42號感到,帕克曼指的“別人”,似乎不止是指敵人。不過他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追問。他早已感到在帕克曼和安娜之間,似乎有一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氣氛。雖然帕克曼沒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但42號的直覺告訴他,帕克曼也在提防安娜。
42號轉身看看其他人,眼角瞥到了安娜,後者似乎正在看著四處翻騰的山田,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42號覺得安娜的注意力其實一直放在自己和帕克曼這邊。42號裝作無意識地摸了摸口袋中的v42鑰匙,雖然安娜的表情和姿態沒有任何改變,但他感到安娜眼角的目光快速閃動了一下。
“疑神疑鬼。”42號這麼想道,他晃晃腦袋,似乎是想借此把無聊的念頭甩出去。隨後他問道:“怎麼樣,找到什麼有用的嗎?”
山田正在從一個挎包裡往外取繃帶和一些急救藥物,他抬頭回答道:“馬上就好。”王三山則是晃了晃自己的手,手中有幾個裝滿子彈的十四年式手槍的彈夾。
42號低頭看了看牆邊的輕機槍,和帕克曼預計的不同,這不是九六式,而是型號老得多的十一年式。十一年式輕機槍,因其外形醜陋,被中國抗日軍民形象地稱為“歪把子機槍”,由於採用獨特的鬥式裝彈系統,在戰鬥中可以保持幾乎不間斷的壓制火力。不過這種槍沉重而且攜帶不便,裝彈系統的設計也更適合防禦而非進攻,更不適合在狹窄的地方使用。
42號決定不再打這支機槍的主意,他走到門外,打算通知長谷川為繼續前進做準備。
門口空蕩蕩的,只有長谷川的步槍還靠在牆上。42號看了看沒有主人的步槍,不但步槍放在這裡,長谷川的手槍和彈藥也放在旁邊。幾件東西擺放的非常整齊,讓人感到它們的主人並非匆忙離開的。手槍下面還壓著東西,42號取出來看了看,只是一塊普通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地縫滿細線,但是並沒有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