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們的情況其實沒有任何變化。”42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小孩子一樣的鬥氣上,他說:“南恐怕早就猜到我們這些‘敵人’會走緊急通道,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的話,他可能就在這裡佈置炸彈陷阱了。我們運氣不錯,不過接下來可要加倍小心了。”他再次探身看了看門外,繼續說道:“雖然我們的行蹤暴露了,不過相信現在更緊張的其實是南那邊的人吧,因為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那裡又大都是經驗不足的憲兵,說不定他們已經把我們想象成裝備著自動槍和火焰噴射器的蘇聯空降兵了。只要我們繼續躲在暗處,不和他們接觸,沒準就能給他們製造更多的緊張氣氛,雖然不知道能産生什麼結果,但相信總會是對我們比較有利的。”
隨後,42號用手槍指了指三號實驗室的方向,說道:“你們掩護,我過去看看。”
山田說道:“你何必自己冒險?讓那兩個中國人去不就行了?”
“萬一有埋伏的話,他們就是去送死,我去的話,說不定能幹掉一兩個,最差也不至於全軍覆沒。”42號回答道,“這兩個人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
山田和長谷川沒有再說話。長谷川把步槍從肩上取了下來,檢查了一下,擺出一副準備掩護的架勢。42號突然對王說道:“王,上去把上面的門關上,不要關嚴,留個門縫,你要仔細觀察外面的情況。”
山田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關門幹什麼?”
42號說道:“雖然不太可能,但是萬一南派人從上面包抄我們,只要他們進入一號實驗室王就能發現了,不至於毫無防備。”雖然這麼說,但42號其實還是對剛才那個模糊的影子感到一絲不安。確實,在這種情況下,南派人來包抄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但一號實驗室裡可能有人的想法讓他不能安心。向井屍體的慘狀歷歷在目,雖然沒有仔細看,但42號感覺到向井的頭是被兇手幹脆利落的切掉的。不管兇手是誰,絕對是個冷靜而嗜血的劊子手。想到這個人可能正提著向井的頭從自己身後的某處暗影中注視著自己,即使現在對生死已經有些置之度外,這想法還是讓42號不寒而慄。
王膽怯地站起來,長谷川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中國話:“你,要是想逃跑,我就把你扔進那個池子裡,你在裡面和屍體一起爛掉!”
山田冷笑道:“逃跑?他能跑到哪裡去?”
對於長谷川和山田的話,王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輕輕關上了門,關門之前,還向一號實驗室裡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看到人影後,他小心地爬在門縫邊,做起了瞭望。
隨著門被關上,42號逐漸感到安全感返回了自己的身體中。他開始覺得好笑,自己竟然會在意一個素未謀面的“殺手”,而自己周圍死的人難道還少嗎?
42號貓著腰走出大門,出門前,他拿了山田的手電筒。現在長谷川頂替了他原來的位置來到左邊門後,他把步槍的皮帶挽在左手上,似模似樣地露出半個身子做起了掩護。
42號回頭看看長谷川,低聲說道:“刀借給我。”長谷川猶豫了一下,把短劍連同刀鞘一起遞給42號,42號綁緊刀鞘後,對長谷川叮囑道:“過一會兒我出來的時候,你可不要把我打死啊。”
長谷川哼了一聲,山田說道:“不如這樣,你檢查完畢準備出來的時候到門口喊我們一聲,如果有情況……比如你,呃,不太方便說明情況的時候……我們問你情況如何,你就說‘我很好!’,我們就知道你出問題了……這樣,可以做一些準備……你覺得怎麼樣……?”
山田支支吾吾的暗示著,似乎生怕42號體會到其中的意思以後會生氣,至於“做一些準備”雲雲,無非是情況不對就開溜的意思吧。“能跑到哪裡去?”42號想起山田剛才對王說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嘲笑。不過嘴裡卻說著:“知道了。”轉身向三號實驗室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