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縣是個窮縣,又因為百姓窮得比較平均,所以鮮少發生入室殺人的血案。
這場景實在太過富有震撼力,所有人都靜默了,尤縣令更是一副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的衰樣。
到底是什麼東西闖入了縣衙,殺死了楊捕頭,再留下這麼一句話?清江,住著羅剎的清江,那麼殺死楊捕頭的兇手是誰,答案似乎已昭然若揭。
“都是你們害的!”
突然少年捕快阿詢大叫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眼神透著股陰狠,恨不得從穆離鴉身上剜一塊肉下來,“都是你們不肯去死,現在好了,羅剎鬼發怒了,我們所有人都得遭殃了。去死啊!”他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完了還透著少年人單薄的胸口劇烈地起伏。
身旁其他人想勸,可他們也不是真心想要阻攔,哪裡攔得住這從小習武的少年。
氣頭上的少年雙目血紅,唰地拔出腰間佩刀,朝著穆離鴉就沖了過來,“去死,災星,瘟神,去死就好了!”
尤縣令軟弱,其餘人無能,眼看伏龍縣將要大禍臨頭,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快些砍死這兩個人,將他們的頭顱切下來獻給羅剎鬼平息災禍。
穆離鴉站在原地,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挪動,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即將到來的殺身之禍。
“去死!”
薛止只稍微側了下身,順便抬手一捏,就制住了這持刀的少年。
阿詢的手腕關節被薛止捏得咯咯作響,握不住的佩刀叮地一聲落在血跡斑駁的地上。
“你不該動他。”他口吻平淡,說的話卻十分毒辣,“你哪隻手動他,我就廢了你哪隻手。”
“看著點,別把人廢了。”
劍丟了以後,穆離鴉心情極度惡劣,不再好聲好氣應付這群牛鬼蛇神。
“就不說各位的反應了。各位心裡都想著要我們去死,我知道的。”他皮笑肉不笑地將那些束手旁觀的捕快們掃視一週,“危急關頭永遠都只有自己人可靠。”
這群捕快們心中升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事發得太突然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就是他們也在心中暗暗希冀阿詢能夠殺了這兩人。
“我去死?”穆離鴉俯下身,拍了拍少年阿詢的臉頰,惹得這狼崽子用飽含仇恨地瞪他,“我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死?”
“你……”他手勁極大,沒兩下阿詢的臉頰就高高地腫起。吃痛的少年呸了一聲,“災星。”
穆離鴉偏了偏頭,躲開這口唾沫,“你說我是災星?就你也配?”
他的母親說他是災星,那夏末拜訪的紅衣娘娘說他是給全族帶來滅他是禍害了?
“我既不是伏龍縣的人,又不欠你們任何東西,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們去死?你們是死是活和我有半分幹系?”
“你們還想動他。你們還想要他的命。”
他為了薛止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能容忍有人把主意打到薛止頭上。
聽聞他這一番發言,在場除了薛止以外所有人都禁不住絕望地閉起眼。
伏龍縣的天命大概就到這裡了……
“不過你們運氣比較好。我要找的東西就在江中,不用你們多說,我也會去的。”
尤縣令睜開眼,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這人居然要去清江?在知道江中有羅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