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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又冷醒的模樣,哪怕是和自己親近都像是隔著一點東西,像是哀傷又像是遲疑,哪有像現在這樣,赤裸直白的親近和依賴,所有的情緒都不加一丁點掩飾。
“阿止。”他整個人都靠在薛止身上,“我……我總覺得自己要死了,又不想這樣輕易地去死。”
他一邊說一邊咳嗽,黑色的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就像他逐漸流失的生命。
薛止看得心驚肉跳,“你不會死。”你不會死的,我就算用盡一切都會救你。他想這樣說,可怎樣都沒有底氣說出口。
身為凡人,手中有劍的他只能夠不斷地殺戮,卻連怎麼救自己心尖上的那個人都做不到。
“不是你的錯。”看穿了他內心所想的穆離鴉靠在他的肩膀上,“本來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來江底救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怎麼能這樣就滿足呢?薛止想到,他怎麼能為這麼一點事就感到滿足?
這還是過去那個嬌縱又挑剔的穆家大少爺嗎?
“不夠的。”薛止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只覺得整副不完整的心魂都吊在了上面,“那妖僧最後說的法子……”
“他想要我舍棄身為凡人的這部分。”穆離鴉哂笑,笑聲輕飄飄地落在薛止心頭上,有幾分癢,“我偏不如他的願。怎麼能他想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面色蒼白,整個人隨時都像是要暈倒,可偏偏又靠心頭那口氣吊著。
除了他們站立的這一方土地,天雷洶湧而下,待到最後一方江中小渚都被殛雷擊穿沉沒,頭頂廝殺糾纏的那兩條東西也該分出個勝負了。
“勝負已分。”穆離鴉撥出一口氣,勉強抬頭看了眼天空,“你瞧,和我說得一樣,真龍哪怕只是一截尾巴脫困,幻身也夠將那冒牌貨給誅殺了。”
他話音剛路之際,黑色的長虺從半空垂落,激起半人高的浪花,淋了薛止他們一頭一臉。
這醜惡的東西即使戰敗也要垂死掙紮,江中撲騰不停,鬧得他二人腳下本就根基不穩的小島一直晃蕩。
薛止提著劍護住穆離鴉,可還不等他再給江中垂死的長蟲補上一劍,這場纏鬥的另一主角,那條青龍就從九天之中直直地紮入江中。
半晌功夫後,江水漸漸泛起濃厚的紅色泡沫,猛烈的腥氣嗆得人幾欲作嘔。
穆離鴉靠著薛止站定身子,看到的是長虺毫無生機翻著肚皮的屍體再從江中浮起卻不再動彈,不知為何長長地嘆了口氣。
只有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薛止知道,他是在為伏龍縣這麼多年的遭遇而惋惜。
他們懼怕羅剎,為了維護自己生長的這方土地而忍辱負重獻上活牲,這難題本來就該是朝廷幫助他們解決的,可這麼多年摺子一封封遞上去,每一封都石沉大海再無迴音,漸漸地所有人都絕望了,再想不到要如何是好,只能麻痺一點點向那神鬼之事屈服。
過去他在山中做他不知世事的大少爺,哪裡又會知道世上還要這般無可奈何的事情?
穆離鴉終止沉思,抬起頭對上碩大的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