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是遲絳那女人的作風。”
薛止看似隨意地靠著牆,但就算是對行軍布陣知之甚少的偏將軍也看得出來他站的位置正好能顧上巷子內外兩頭,讓裡邊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進不來。,
有了那,他一點都不想去貿然試探對方手中的劍究竟有多鋒利。
就在他,那兩個人自顧自地交談了起來。
“好險,差點就真的讓她得逞了。”
“但是這樣沒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不解咒的話,就算你把他關起來,他也會想方設法往外邊跑。”
“是啊,所以還是要想辦法替他解咒……不知道何堯他們到底做到哪一步了,我們如果要帶著他,很多事情都不能做。總之拖得越久風險越大。”
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的偏將軍心中更加焦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這般焦急。
“你們……”
他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開了個頭,猛地意識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這在街頭遊蕩的白衣女人比最訓練有素的獵犬還要敏銳,按他們先前鬧出的動靜,她們早就該成群結隊地撲來,將他們撕成碎片,而非這樣毫無動靜。就算是在這漫長的夜裡,天京城也不該如此安靜,但正是從這兩個人出現,他就再聽不見除了自己粗糙呼吸聲以外的聲音了,想到這裡,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景物模糊得像是水泡過的宣紙,朦朦朧朧的,怎麼都看不清,只有邊緣是黯淡的紅色。
是這兩個人做的嗎?如果是的話,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設下的這妖術,使得整條巷子與外頭的世界隔絕開來。
在他還苦苦思索要如何應對時,他們就已是籠中困獸了麼?偏將軍絕望地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放棄。
“你們到底……”
他是武將,不應不戰而降,如果抱著戰死的念頭,或許能為將軍拖延一些時間……
“安心吧,我二人不會害你們。”穆離鴉終於注意到了他那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比起這個不如來說說你們將軍的問題。”
“我們……”
偏將軍被他的這句話說得有些懵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必擔心了,那些蓮奴暫時找不過來的。”穆離鴉興許是理解錯了,與他簡單地解釋道,“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法術罷了。”
實際上這結界是用承天君的力量佈下的,但對普通人他沒必要說得太過深入。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如果我家阿止真要害你們,此刻你的下場就該跟這女人一樣了,哪裡還能想這麼多。”
他這話說得其實不錯,但凡薛止存了禍心要眼前這幾人性命,只要在先前斬下那白衣蓮奴的腦袋時順手再偏那麼一點就行了。
“將軍?”偏將軍一口氣喘勻,腦子勉強轉過來,決定裝傻充愣。他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他們的身份,但暴露總歸沒什麼好事。
他抱拳行了個禮,不甚熟練地說,“雖然感謝二位公子搭救,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做生意的商販,後面是我家主人……”
被人用這般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看,他還沒說完就說不下去了,抓著頭發,有些尷尬地幹笑兩聲,“大概就是這樣。”
“你在笑什麼?”
薛止走過來,讓氣氛不那麼僵硬。
“明知故問。我在笑有人把別人當傻子。”穆離鴉沒有回頭看他,“這是普通商販會有的眼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