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安院回來的白淩薇屋也不回,徑直去了昀兒的屋子。
白淩薇到底是聰明的。
昨日梅子衿對她斥責離開後,她立刻回身將昀兒屋裡的奶孃嬤嬤好一頓責罵,並讓她們將梅子衿來後說的每句話,每個神情都一五一十的詳盡告訴她。
奶孃嬤嬤們那裡敢瞞她,將梅子衿所說所做事無巨細的稟告給她。
聽完奶孃們的彙報後,白淩薇寒眸微閃——
她突然明白過來,梅子衿對她發火,似乎並不是因為她與唐芊芊的爭執,而是在怪她對昀兒疏於照顧。
知道這一點後,白淩薇心裡的擔心放下,終是不敢再對昀兒太過輕心,那怕裝模作樣,也要在人前對他好,以此挽回梅子衿的心。
回去時,昀兒已睡著。
站在搖籃前,眸光定定的看著裡面熟睡的孩子,白淩薇心裡五味雜陳,更是酸楚不已——
如果這個孩子是自己親生該多好啊!
如此,不用梅子衿說,她必十倍百倍的對他好,誓死都會守住他的世子之位的……
可是,他並不是自己的親肉骨啊,他只是自己為了爭寵不得已從外面搶來的野孩子,只是她白淩薇爬上侯府夫人之位的一枚棋子。
而所謂棋子,當棋局結束之時,物盡所用,終是要被拋棄的……
可是,要懷上自己的孩子太難了。
梅子衿常年守在軍營,回府的時間很少,再加上他嚴謹自律、不近女色,後宅四個姨娘承寵的次數加起來,只怕還抵不過其他男人一個月的次數。
這少之又少的恩承是多麼的珍貴。
而要懷上孩子,更是難上加難啊……
所以,如今看著昀兒,白淩薇的心境異常複雜,又愛又恨,神情間陰情不定。看在一旁的夏蟬眼裡,越發的心驚膽戰。
從昨日梅子衿當眾責備白淩薇開始,夏蟬一直心顫顫,因為是她引起唐芊芊與白淩薇的爭吵,所以,她一直擔心受了侯爺責備的白淩薇會將怒火發到她身上。
如今見白淩薇臉色陰鬱的站在搖籃前,一言不語,她心裡一面害怕,一面卻是絞盡腦汁的想著,要想辦法重新討得白淩薇的歡心。
眼珠一轉,她突然想到先前在老夫人屋裡看到的事,面上一喜,連忙上前附在白淩薇的耳邊涎笑道:“小姐,奴婢今日有重大發現。”
白淩薇回過神來,回頭睥了她一眼,冷冷道:“什麼發現?”
見白淩薇願意聽她說,夏蟬高懸的心安穩落地,心裡一片得意,面上卻一臉氣憤道:“小姐,我今日看到盛瑜那小賤人拿出一個白瓷的小盒子,裡面裝著薄荷膏……”
“這有什麼好稀罕的。她本是小戶人家出身,用的東西也是上不了臺面的破爛貨——這就是你所謂的重大發現麼?”
白淩薇沒好氣的打斷夏蟬的話,正要再訓她幾句,夏蟬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心口一窒——
“小姐冤枉我了。那個裝著薄荷膏的白瓷盒兒,奴婢曾見侯爺拿它出來逗過小世子!”
聞言,白淩薇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回頭看著夏蟬,白著臉咬牙道:“你確定……沒看錯?”
夏蟬立馬在白淩薇面前跪下,舉手發誓道:“小姐,奴婢看得千真萬確,那個白瓷盒通體白色,只有蓋上印有青花,好認得很——奴婢拿性命擔保,絕不會認錯的。”
夏蟬不光一張嘴巴厲害,眼睛也毒得很,所以,看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證,白淩薇一顆心沉入水底,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