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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生産完的人忌冷忌寒。然而辛苦生産一日一夜的水卿卿,本已是九死一生,卻在生下昀兒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打暈扔進了深湖滅口……
九月的湖水已是凍骨。寒氣浸入她本已受損的胞宮,雪上加霜,胞宮傷至再難有育……
這些話,在盛家救水卿卿上岸後,盛太醫也已私下告訴過她。
當時,得知自己再難懷胎生孕,水卿卿在傷心欲絕之時,更是下定決心要尋回自己的孩子。
因為,昀兒……是她此生惟一的孩子了……
零星的雪花再次飄揚在天地間,絲絲的冰涼落在梅子衿的臉上,一直涼到了他的身體深處……
他心情糟亂沉重,悶頭往前走,陸霖追在他身邊道:“子衿,雖然我不知道她的胞胎是如何受損,但……我隱約覺得,她不太簡單……”
“從她身上莫名的傷損、還有她執意進府的舉動……子衿,難道你都沒有懷疑過嗎?所以,你不可對她有其他想法——離她遠些!”
越下越急的飛雪中,梅子衿冷冷回頭,深邃的眸子裡融滿冰雪,勾唇冷嗤道:“陸霖,你今日的話——未免太多了!”
多年的好友,那怕梅子衿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但陸霖還是感覺到了梅子衿心情的沉重,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轉移話題道:“聽說,你要拿不日就要到達京城的巫醫做誘餌,去引那批刺客上鈎?我覺得此事不妥,萬一……”
話語一頓,陸霖面容沉重的看著梅子衿,擔心又道:“你身上的寒痺之毒,若不能在一月之內徹底清除,複春後,這毒,就會留在你身上一輩子——那怕有藥物保住性命,但對你來說,終歸是……所以,巫醫對你至關重要,你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麻痺之毒,顧名思義,是寒毒入體,麻痺人的五髒六腑,最後心滯而死。
此毒雖然不會片刻間奪人性命,卻是將人慢慢折磨而死,實乃至陰至狠之毒!
雖然陸霖想盡辦法在拖延梅子衿身上毒發的時間、保全他的性命,可對一個馳騁沙場的將帥來說,若是讓他日後身體僵麻、不能行動,甚至成為一個行屍走肉的人,無疑是件最殘忍的事。
梅子衿握拳的手微微一滯,眸光堅毅,冷冷道:“從西漠一直追我回京城,攪了大哥的葬禮,更是直接追殺進了王府——若是不能早日將幕後之人找出來,我比中寒痺之毒更難安。”
巫醫出事,遭殃的是他一個。
可若是刺客不除,整個侯府都有危險!
陸霖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更知道勸他不住,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與他有如此大的怨仇,一直糾著他不放?
心裡這樣想,陸霖不覺就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梅子衿也深思過——
他十四歲隨父親上戰場,憑著一把銀槍獨自闖進敵方大營,也第一次雙手沾血,斬敵方大將首級於馬前……
過去的十年裡,他經年戎馬沙場,幫著大晉開疆擴土,立下汗馬大功。